蝴蝶兜兜转转,竟将他带入到附近一处教堂的院子。
这教堂在高楼林立之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路边有女孩儿稚嫩的声音。“最近雪花飘得特别频繁。”
他抬起头,天空果然有雪花缓缓飘来,飘落到这尘世。
蝴蝶辗转飞舞进了教堂。
‘天堂不冷,你有双飞翔的翅膀,注定要远离我而去。’
他不禁感极而泣,迈步扑向了大门。
教堂里竟然是在举行婚礼。牧师高诵誓词的话音刚落,寒风便扑进了教堂。
众人愕然回首。
室内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小声聊天的人也都噤了声,只剩下空悠悠的伴奏声还在不明状况地回旋。
热闹的场面在这个瞬间冷却,只因在门口的这个人曾经是台上新娘的男友。
观礼的人们都替当事人感到不知所措。
那
只蝴蝶在梁三的面前挣扎起舞,堪堪就要坠落尘埃。
他伸出手去,终于将它接落到自己冰冷的手指间。
现场凝滞的气氛和众人面面相觑的尴尬,似乎跟他毫无关系。
他的视线里只有蝴蝶。
那只蝴蝶摇摇摆摆,似乎已经抗不起一丝的风吹草动。
瞬间,他的泪水涌动声音哽咽,心头宛若破碎般剧痛,像被魇住了一般,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吃力。
“英c英,”蝴蝶兀自挣扎。他口中那个台字却怎么也迸发不出。仿佛是沉积多年的哀伤,都顺着鼻腔缓缓地吁出来,好像有半生那么长远。
台上的新娘邰英英眼见此情此景,撇下新郎奔跑而来。
蝴蝶挣扎展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舞动旋起,闪过他的耳畔飞出洞开的大门。
英英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紧紧地将他抱住。
梁三已经浑身瘫软,勉强挣扎转身面对大门。
台上的新郎单禹看上去有些招架不住的错愕。克制的神情显得极度的不甘与挫败。
新郎装将他的眼眸衬托得很是耐人寻味。他扯了扯嘴角,笑容却冻结在脸上,有丝苦意有丝阴骘。只能无言愤怒以对。自己的努力终于还是全部都成了徒劳,英英还是放不下他。
似乎是被冷风吹的打了个冷颤。
“真是该死!”他低声骂了一句,伸手从腰间掏出了手枪。
众人一时都背对着他望着门口那对紧抱的男女,只有一旁的牧师被单禹的举动惊讶地吓到,“主啊!”
室外的雪已经变得汹涌,梁三看到那只白色的蝴蝶飞舞进漫天的白雪之中,瞬间便淹没其间,视线不可穿越。
“英c英,”这声音越来越嘶哑,轻易地便被扑面而来的风雪所吞噬覆盖。
面前的彩色徐徐褪去,一切都变成了白色,流风回雪,连声音也海潮般隐落。
一种徒劳的无力感,这城市的阴郁,就在一场美丽飘零的白雪中暗换成了人心的寂寞。
世界的另一头,也仿佛有雪飘零,他好像看到少女英台蹲在山间的洞口向风雪中眺望。她的眼神有些湿漉漉的东西,像一种温暖的召唤。
所有的湿热都从梁三的眼眶中涌了出来,顺着面颊流淌,瞬间被冻得冰冷。突如其来的飞雪在眼前迷蒙,埋葬了他眼中的视线与温度,如同遇见一场死亡,连呼吸都变得颤抖不堪。
教堂院内的警车上下来三个人,却都没有着装,似乎是来参加婚礼的。
“我没嫁!我没嫁!”英英急切地叫着,却忽然看到单禹手中抬起的手枪。
他的脚步浊重,一脸的怒气。
枪声响了,子弹带动尘世的清冷呼啸着划过粱三的耳畔,击穿进漫天风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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