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与杞家也是亲家。我大哥的正妻是杞家的老小，也杞伯父家唯一的一个女儿，杞七娘。杞家家风甚好，虽然一门武将，可上上下下都本本分分，为人醇厚朴素，说话从来不打诳语。杞七娘在家排行最小，未出嫁前在家是兄长们宠爱的小妹，可嫁到我家做大嫂，一点刁蛮劲儿都没有，完全一副长嫂的风范。所以我绝对相信伯父c杞大哥他们说的话，他们不会像那些幕僚一样，为他们的主子，编瞎话骗世人。”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带我去密室看玉玺的大将军的面孔，按照他的身份和岁数推算，应该就是黄公子口中的“杞伯父”。他的确是个老实人，而且一点没有武人的杀气，为人很是平和。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听任吕布做和事佬c冒着违抗自己上司旨意的危险，放过刘关张吧？

    “据大嫂所说，当时，杞伯父以及杞伯父的六个儿子都随仲家皇帝，当时的虎贲中郎将，在京城的虎贲营做骑兵。接到何大将军在宫中被宦官谋害的消息后，将士们义愤填膺，可还不敢带着兵器冲进去；可不久何将军姐姐，也就是少帝的母后何太后，派人来报，常侍们正在宫里追杀少帝和何太后，已经把他们母子二人围在了南宫，扬言说，如果再不开门，就要放火烧殿了；事态危急，让他们火速攻进宫去勤王救驾。仲家皇帝这才和庶兄本初校尉一起，带兵冲进宫城。当时守城的禁军被宫中的黄门将士蒙蔽，并不知宫内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见大军要进宫，先是吃惊，后得知真相后立刻放了行。皇上所率的虎贲营，以及本初校尉所统领的中军都冲了。常侍们见天子没杀到，而事情已经败露，知道绝难活命，于是索性四处放火，拉着他们要拥立的二皇子，趁乱往外逃窜。仲家皇上和袁校尉所带的将士们，以及守城的禁军们见常侍们如此疯狂，这才下达命令，要兵士们对宦官格杀勿论。所以那一日宫变，宫内的宦官几乎全部被杀光了。这中间肯定有没参与作乱的冤死的鬼，可那时已经没办法细审了。当时东西南皇宫几乎都同时起了火，兵士不但得对付宫中几千号穷凶极恶的宦官，更得对付那越燃越旺的大火，所以也伤亡了不少人。那皇宫最后还能得以保存，没被完全烧毁掉，都是全体将士们的功劳。那日宫内血流成河，尸横遍宫，但除了几具被常侍们杀害的宫女的尸首，将士们没动女人一根汗毛。这就是当时外军入宫c东西南宫着火的真相。”黄公子神情凝重地说道，“这也是为什么袁氏兄弟不愿拥护二皇子当政的主要原因，也是当年冲进宫去的所有将士，都不拥戴当今的所谓汉天子的缘故。说什么先皇遗旨，太子不贤，何皇后霸道，那都是一派胡言。这些宦官们就逃命c为他们犯下的不可逃避的死罪，把先皇积攒了十几代的家业做他们的陪葬。那么大的一个王宫，说烧毁就烧毁，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不是说，何皇后非常霸道，在后宫私自立规矩，让嫔妃‘留子不留命，留命不留子’吗？”

    “这完全是瞎话！后宫里完全就是常侍们的天下。汉灵帝的荒淫是出了名的，他的后宫比商纣王的酒池肉林更放荡。他宠幸的妃子不下千数个，而且和常侍的关系也非比寻常。这也是为什么常侍们的权力越掌越大，野心也越来越大的缘故。若要问为什么天天行淫的灵帝，只有两个儿子，只有那些常侍知道。何皇后若真能执掌后宫，岂能让灵帝如此肆意妄为呢？”

    “天子不都是佳丽三千吗？”

    “大多数都是些做工的丫头，真正被宠幸c当主子的人，一般也就十余个。”

    我似懂非懂地和他四目相对，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满上一杯，又和黄公子对饮一杯。

    “该我说第二回了。论岁数我长，本该先讲。不想，我提了这个议，却让贤弟开的头。论见识，论家财，我可是高攀了！”

    “你我既是兄弟，就不谈贫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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