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两次,他身上的衣服似乎一直都是这般一尘不染,白的有些刺眼。
“呸,你才寂寞了呢。”我皱了皱鼻子,冲着公孙白啐了一口。
公孙白笑了笑,玩味道:“从二品芳仪被贬为四品才人,今天又被周明慧扇了一个巴掌,看来姑娘你的运气可不怎么好啊,不过你倒是有些手段,竟然能把得宠的周美人都弄到了冷宫里,佩服佩服。”他从腰间掏出一个酒袋,放到嘴边饮了一口:“还是这酒好喝,比你这里的花酒烈多了。”
周明慧?周美人叫周明慧吗?我微微一怔,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公孙白,心里在一刹那间忽然想到了些什么。
后宫之中,嫔妃的名字虽然不是秘密,但是却很少有人能够叫得出来,再加上李忱前殿后宫分而治之的手段,能见到后宫嫔妃并且跟她们熟络的大臣更是微乎其微。可是公孙白为什么会知道周美人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周美人的名字?”
我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公孙白,一时间房间里沉默一片。
“咳咳。”
公孙白眨了眨眼睛,干咳了两下,然后站起身干笑道:“哈哈我是采花贼嘛,你要知道,这个采花贼可是个技术活,要是提前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太有失风度了吧,也太不专业了在下,在下可是个有职业操守的人。”
公孙白舔了舔嘴唇,眼睛飘到了别处。
我虽然有些怀疑,但是却也没想太多,这个男人本就是神出鬼没,我刚来大唐,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人为了针对我而特意派这么一个男人到我房中,我挑了挑耳边的鬓角,轻声道:“这是我第一次来长安,它比南诏漂亮的多,没有望不见边际的沙漠,也没有残破的房屋但是它也很残忍,也更黑暗。”
公孙白微微一怔,放下了手中的酒袋:“那为什么还要来?在南诏当你的公主不是很好吗。虽然南诏连年战事不断,不过有大唐的庇护,也不至于被灭了国。你又何苦来大唐当个无聊妃子呢。”
我闻言一笑,目光被莹白的月光晃的有些出神:“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如果我不来,有些事情我一辈子也没办法弄清楚,而我,和我父王,都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所以苦一点,或者再苦一点,我都没那么害怕。”
我从床上坐起来,穿好鞋子,缓缓的坐在了公孙白的旁边。这是我第一次直视着他的目光,他身上有好闻的花香味,不刺鼻,也不腻人。
“我有些好奇了,究竟什么事,才会让被称为磐石的南诏王,不惜把自己最喜爱的小女儿送进宫也要搞清楚。”公孙白看着我,语气轻缓。
“能给我倒一杯酒吗,你袋子里的。”
我没有回答公孙白的问题,把手指向了他的酒袋。
公孙白一愣,然后笑了笑,松开酒袋的塞子给我倒了一小杯:“这就很烈,小心些喝。”
我点了点头,然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股辛辣直接充斥着心肺,我呼出一口气,然后笑着说道:“这酒真辣,不过跟我南诏的马蹄酒还是要差上一点,那酒我喝一口就恨不得哭出来了。”
我吐了吐舌头,把杯子放到桌子上。
“呦呵,没看出来啊,有点酒量。南诏的马蹄酒确实不错,不过我这酒也不见得有多差啊。”公孙白笑了笑,举起酒袋又喝了一口。
就像是故事里的大侠一样,挎刀饮酒,豪迈不羁。
“长安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我来的那天,差不多坐了整整一天的轿子。小的时候有个愿望,就是来一次大唐,就来一次就好了。可是我没想到,来一次,或许要耽误一生的时间了。”我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酒杯,笑着说道。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能与人言一二三,已是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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