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修饰的长剑贯穿了温佻腹部,大片大片殷红晕染了安华的蓝衣,温佻眸子中仍带几分惶惑,低头望着腹中的剑,下一秒剑柄被一只修长的手随意握住,长剑抽出,血光四射。
那把剑,叫不惑。
一双墨色的鞋履向安华走来,安华的目光向上移,落在了那双满是寒霜的桃花眸上,她怔怔地望着,不言语。
一件墨色的衣衫随意地丢在安华身上,唐昭不言语,随意地坐下,轻轻擦拭不惑上的血液,不顾地上仍在挣扎的温佻。
“还能走吗?”唐昭淡淡道。
安华点点头,强撑起身子,双腿微软,竟是几近跌倒。
唐昭轻轻瞟了她一眼,从腰间袋子中拿出一个玉瓷瓶,抖落几滴液体在温佻身上,瞬间,刚刚尚有呼吸的温佻尖叫起来,声音尖利,他的身体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一滩红水。
唐昭见安华目光微怔,随口解释道:“化骨水,好清理。”
安华在地上挣扎了一番,终是挪不开步子,唐昭目光隐隐闪过几分不耐烦,上前几步,竟是打横抱起了安华,安华身体瞬间僵住了,而唐昭面容却依旧云淡风轻。
虽说唐昭是坐怀不乱,但他手心早已布满了汗,他压下心中的异样,暴躁地环起安华的腰,稳健地抱着她向寝殿走去。
安华耳畔微红,这个怀抱出奇的熟悉,她的思绪不禁飘飞到那个胡旋舞的夜晚,似乎也有一个人这样稳健地抱着她,在她耳边呢喃“别怕,我在”,也是这般一个温热的怀抱。
原来那不是一场梦
原来那个人是他。
大雪纷飞,二人夹杂在一起的长发,在漫天白雪间,沾满了寒霜,如同走着走着就白了头。
安神香依旧温和,安华被安置在床榻上,小瓷碗里盛着温热的茯苓补心汤,安华轻抿一口,微微恢复了些温度。
“我要走了。”唐昭轻轻地端上温热的杏仁饧粥,轻轻倚靠在窗沿上,目光悠远。
安华手微顿,又恢复了漫不经心道:“去哪?”
唐昭望着屋外寒雪,眸子微眯起,淡淡道:“江湖。”
安华目光微滞,情不自禁地呢喃道:“你还会回来吗?”
唐昭似笑非笑地望着安华,眸子却依旧冷凝:“你希望我回来吗?”
安华哑口无言,低下了头默默望着药汤。
“不希望吧如你所见,我啊,只是一个祸害。”唐昭表现得十分平淡,轻声道,“祸害遗千年,我还是不回来了。”
安华手指微微蜷缩,她心里似乎有什么在受到谴责,隐隐泛着酸,她轻声呢喃:“为什么要走?”
唐昭笑容渐敛,凝眸望着安华,淡淡道:“为了锁灵蛊,怎得?安小世子要我留下?”
安华不语,凝视着乌黑的药汁。
唐昭笑容再度扬起,满是随意道:“自然是不可能的,功高盖主我自然清楚,若是我恢复了实力,或多或少会成为世子殿下的威胁呢!世子殿下怎会无私到替我寻找解药?”
安华隐隐感觉有点刺耳,轻轻开口却又止住:“我”
安华沉默了片刻,终于想好措辞开口:“为为什么救我?”
唐昭随意地笑着,云淡风轻:“因为我贱啊”
安华怔在原地,心口隐隐泛上几分温热,她敛眸不语。
唐昭见她这幅样子,轻轻笑了起来,微微擦拭去笑出的泪水,浅声道:“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聊,很贱,折磨你的人是我,帮你的也是我。”
安华手指微微颤抖,垂眸轻声道:“对不起我骗了你”
唐昭无所谓地笑着,望着安华那垂下的一缕发丝,鬼迷心窍地把它捻起理在安华发后,二人四目相对,唐昭匆匆收回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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