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传来,三辆警车从裁缝店门口驶过,我依稀看见第三辆警车里警察局长张豹和曹诚坐在一起。
“对了,你这儿有这段时间的山报吗?”
“有。你忘了,都是你给的。”
“那好,你给我看看。”
其实《山报》我向来不看,特别是娱乐版,总觉得充满了恶心与龌龊。今天主动提出想看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当我翻到4月26日的报纸时,一篇登在头版的文章《红尘女的风流韵事》吸引了我的注意。文章没有点名写的红尘女到底是谁,但是明眼的人一看就知道写的正是红桔事件。我大致看了一下内容,说的是一个过气的电影明星与三个富商之间的绯闻。一看情节,我靠!都能赶上科幻小说了,故事编得也忒没有水平,不得不佩服作者和读者的愚昧,这也能信?接着我又看了看作者署名:过江龙。顿时火就不打一处来,心里一阵犯恶。
过江龙的真名叫刘莽,是个地地道道的街头混混,早年间家里也挺有钱,吃喝嫖赌毒无恶不沾,到后来家道崩落,混了码头,听说参加了哥老会,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投靠了曹诚,在报社做了一个流氓记者。
正在我读报的时候,裁缝店的门打开了。
“唉~!四少爷,你也在啊,看这事闹得。”
我打眼看进来的这人,四六开的头发打了发油梳得油光铮亮,拿勺子搁下来估计能炒半斤回锅肉;两片狗油胡子贴在一张鲢鱼嘴边,嘴角耷拉着,一幅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样子;蒜头鼻分两瓣,一双大圆眼滴溜乱转;浑身穿一套黑色中山装,身材中等一米七,长得膀大腰圆,搁称上一邀估计也有二百斤。“哦,高兄!你挺早的啊。”这人我认识,报社的娱乐版编辑,名叫高粱外号混江龙,和过江龙刘莽是拜把子兄弟。看到他来,亮子忙上前打招呼:“高先生,早上好!”高粱也不搭理径直走到我身边一拍我肩膀:“没事儿,四少爷,警察已经来了,那帮子人无外乎就是群看热闹的观众,他娘的一群要饭的,很快就散了。”
我不爱搭理他们娱乐版这帮人,轻声回了一声,然后继续读报。
过了大概十分钟,又有一批警察陆陆续续地从裁缝店门口路过。高粱站起身来:“四少爷,咱们也去看看?”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感兴趣。
“那好吧,我先走了,一会儿报馆里见。”说完,高粱走出了裁缝店跟在警察的后面一路小跑而去。
又过了一会儿,等到三辆警车从裁缝店门口悉数开走后我站起了身,“亮子,不早了,我到报馆里去。下午下班后再聊。”
“好呢,等着你的。”
我快步走出了裁缝店,绕到了报社大楼的正门。此时集结的人群已经被警察驱散完毕,我依稀看见正门台阶上还有隐隐血迹,估计刚才发生过武斗。回到位于三楼的办公室,门半掩着,还没等进去就听到了里面讲电话的声音。
“喂,山报报社,请问有什么事儿吗?。。。。。。哦,找董编辑的啊,他还没到,你等等打过来好吗?”接电话的是一位中年妇女,三十五六岁,穿着一件开叉到大腿根子的粉色碎花旗袍。这年头,旗袍可是妇女当下最时髦的装扮,一般想展露身材的女士都爱穿。但是眼前这位穿着旗袍却让我想吐,只见她肥头宽腚,紧身的旗袍勒出的不是曲线而是像旱藕一般一节节的肥肉。当看到我推门而进,她那面盆一样的大脸挤着笑容迎面而来:“哎呦,刚挂一电话,说是找你的,问他什么事,没讲。我让他过会儿再打。”
“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听口音应该是上江人。”
上江人c下江人,这是旧社会时重庆为了区分本地人和外来人的一种称呼。从1936年开始,随着大量外地人口涌入重庆,重庆人口当时达到了百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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