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人真是奇怪啊,姑苏城破乱之后,正常的姑苏城人应该喊天叫地悲恸一番,最起码也应该有一些叹惋,然而这少年人实在沉静得很,她记得隐约看到武安侯府可是被烧了个七七八八的,可这人自己住在这么个别院里可丝毫不觉得亏心啊!
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别院里日子过得十分舒适,让尧清生出了一种被圈养的错觉。这几天除了睡就是睡,让她觉得她委实有当废人的潜质。
尧清打了个哈欠,看了看一旁静思的少年人,一身玄衣,眉目里满是专注。白棋黑盘绿叶红荷美少年如果她不是被威胁来的话,她可能会觉得这画面真真是极好的了。
“咦,陈准安你精神是好嗷”尧清拖着慵懒的尾音打着哈欠,一摇一晃的走过来在陈淮安对面坐下。
陈准安看一眼一脸没睡醒模样的尧清,“嗯,我也觉得,从没见过你这么能睡的人。”
“不是啊,我哇,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睡的你就当我有点爱睡就好了”
“呵呵”
陈淮安挑眉,他原以为的清清冷冷仙子啊,岂止是有点爱睡?小住别院五六日,日日不上三竿不见影。更奇葩的,方才陪他下棋呢,下着下着就打盹打盹打盹就睡着简直一言难尽。
“哈!哈!”尧清听着这目中无人的少年的鄙夷,只当是狗吠,还时不时能自娱自乐一下。
才说了几句话,乖顺可巧的侍女便端来了吃食。一碗八宝莲子羹冒着喷香,是才从荷池采的新鲜货,甜里带鲜。
尧清浅尝一口,觉得果然是好手艺,忍不住夸赞了两句。一旁站着的侍女瞧着主子不说话,便大着胆子多说了一句。
“夫人您可不知道啊,昨儿个您说想吃花池里的莲子,今儿我们爷特地就吩咐管家采了新鲜的莲子给您做了莲子羹。我们爷啊可宝贝您了”
年轻的小侍女虽然年纪小,可心一点也不小,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话才刚说完,尧清就呛了一口粥。
咦,夫人?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不是!本仙女是”
“咳咳”陈淮安干咳两声,板着脸严肃道:“大抵是你们太闲了吧?告诉管家多给你找点事做!”
“哎呀夫人,奴婢下次再也不瞎说大实话了!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去找管家!”小侍女一脸惶恐的样子,转身跑开却阴笑个不停。
哎呀呀天知道,她们家主子好不容易带了个姑娘回来,搞了半天却从管家口里知道还不是夫人。主子的心都快路人皆知了,却又不行动,让她们这下面的人好心焦,管家都吩咐好多次要在姑娘面前多夸主子的好了
“陈大啊,”尧清从被呛的恐惧中挣脱出来,“我说我来这都好多天了吧”
“嗯。”陈淮安继续一本正经的研究棋盘。
“你是不是给我找点事做了然后放了我啊我一个神仙老在凡间不好,你放了我呢,以后你回天了我肯定感谢你的真的!以后天庭有事我罩你,你绝对不用担心我报复你的真的!”
尧清吧啦吧啦的说着,然少年一直头也没抬一下,让她很是尴尬。
“嘿,少年!”尧清伸出手敲敲棋盘,棋子被她震散开脱离了原来的位置。
陈淮安终于抬起头来了,“我没什么要你做的。”
“”所以你是猴子请来逗我玩的吧?!你知不知道大圣消失好多年了都!我们不能真诚点吗?
“我没骗你。”陈淮安依旧一本正经。
“嗬——呼——”尧清深呼吸,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动手。良久,她用她自以为最和善的表情和语调问:“淮安啊,你知不知道我是神仙?”
陈淮安抬眼,眼神仿佛尧清傻了一样,“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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