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月跟着西门吹雪回了屋,慢慢悠悠地走向了离西门吹雪约有三尺远的梨花椅,又在西门吹雪的视线下,慢悠悠地坐下了。
她不说话,只是伸手取了案上一杯茶呷了一口。茶凉透了,吞进喉咙里有种嚼冰的错觉。天心月顿了一瞬,默不作声地将茶水咽了,才又将茶杯搁了回去。
她见着西门吹雪正要执壶给自己倒一杯茶,出口提醒:“先生,茶水凉了。”
西门吹雪抬眸扫了她一眼,并没有回话。天心月见已经凉的茶水从他指着的陶壶中灌入瓷杯里,静得除了水声外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天心月已经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安静了。
她眼睫微动,嘴角弯着恰到好处的弧线,她说:“我不想喝凉水。”
西门吹雪的手腕顿住了。
他再次扫了天心月一眼,却是将瓷杯里的凉茶以及天心月搁下的那杯茶里的残渣一同倒进了盆栽里。
天心月揶揄道:“先生的心不太静。”
西门吹雪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慢慢道:“你说了,我的剑上是两条人命。我心不静,你不怕吗?”
天心月不紧不慢地回答:“先生也说了,命在你的剑上。先生都不怕,我怕什么。”
西门吹雪微微笑了。
他看着天心月,眼里情绪似是掀不起半点波澜。
但这并非意味着他毫无情绪,而是他觉得这些都是小事。
天心月喜欢这样的西门吹雪,她撩拨霍天青他肯定察觉了,她认识张英风方才说了那句话,他也肯定意识到了。
他聪明绝顶。
可西门吹雪最多也就是倒一杯凉的茶,他并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他看着天心月的眼神,总是让天心月觉着他什么都知道,就好比他此刻看着自己,天心月竟然有一种他在纵容自己的错觉。
好似西门吹雪知道她在玩什么,知道她想做什么。
他不鼓励,但却也不会以强硬的态度阻拦天心月爱做的事情。
——那他在乎什么呢?
西门吹雪看着她,眼角微微眯起,他的手指瞧在乌木的桌面上,却像敲在了天心月的心里。
天心月莫名便有些紧张。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小二的声音从屋外传来,透着点小心翼翼:“客官,您在屋里吗?”
天心月瞧了瞧西门吹雪,出声应道:“请进。”
小二应了一声,将门推开了。
门推开的那一瞬,西门吹雪抬起了眼。
他将目光钉在了小二身后的剑客身上。
剑客同样注意到了西门吹雪,除了西门吹雪,他也看见了屋里的另一个人。
天心月几乎看清了对方的瞬间背过了身去,她面色不变,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天心月惊疑不已:冷血,是神侯府的冷血!他怎么会来峨眉,峨眉哪里有什么值得神侯府的神捕出动的大案了吗?
不——现在最要紧的——不能让冷血发现她是谁,不能让西门吹雪察觉到!
天心月心下心思转的飞快,指尖无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裙裾。西门吹雪一眼瞥见了天心月的反常。这让他再次看向这位陌生剑客的时候,眼里多带了分情绪。
西门吹雪看向开口的小二。
小二怕这位白衣剑客怕的很,加上这次好说话的天心月背过了身去,别说开口替他圆场,连呼吸都恨不得掐了。小二努力了好几次,也没能把话说圆。
还是冷血看不过去,主动道:“我与师兄前来投宿,但客栈房满了。小二说您或许会愿意匀给我们一间。”
冷血的声音平直古板,就像他给人的第一印象。
天心月背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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