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香染哭了。豆大的眼泪突破眼眶，顺着脸颊滑落。当真是我见犹怜？不对，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简直毁了形象。

    萨何黑线。一拂袖，便不再施舍一个眼神，转身而去。

    香染抱着血栀，微微垂下了头，看着晶莹的泪珠一点点被要钱这花吸食。

    “你也是知道好的，难得的牡丹泪哦。”香染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回原处，暗自得意自己的急中生智，甚至还有些小窃喜。

    当然，若是萨何回头看一眼，那么香染就算是个方的，也能给揉圆的。

    不过，显然萨何不爱走回头路。

    香染在这附近土壤，自己化了原型。

    花瓣娇俏，红色艳丽。深深扎根，仙界花仙都不愿意化作原型，因为觉得这是法力低微的象征。香染却是不同，天生的花仙，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差别，她若是无事，她更愿意就这样静静地立在花园里。

    花园这些花儿虽是仙气滋养，但未催生出灵智，只能供人观赏，自然谈不上尊贵。所以香染落在这里，要是有心人看见，那也是蛮扎眼的。

    不过，还是闭上眼吧，好好睡上一觉，倦意袭来，也许是今日受到的惊吓太多了吧。

    微风轻起，窗前的血栀迎风摇曳。

    红色的牡丹随着日落渐渐黯淡，一切尽归于虚无。

    ——

    “萨何大人，该归去了。”身着仙衣的仆侍语气平淡，仆侍发间是两只粉红色的铃铛，有着浅淡的光晕，颇为灵动。

    萨何闻了声，微微叹气，目光聚焦在远方，可那方向，正是那所谓最美丽的花神殿——斓薄殿。私下轻嘲，果真是越发斑斓，越发薄情，呵！

    “小铃铛当真是无趣啊！”不过萨何敛了敛神，又是一个老顽童模样，手指一曲，便打了一个响指。

    而那小铃铛便化作了巨大的仙鹿，莹白的身躯泛着神光，那对优雅匀称的鹿角之上，粉红色的铃铛闪闪发光，小铃铛动了动头，铃音便清脆的响起。

    萨何打了个呵欠，俯在小铃铛的背上，情不自禁就与周公打交道去了。看来，天色是不早了。

    谁也不知道，萨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猜不透，看不懂，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怕，可是这喜怒都落在脸上的萨何，以至于更难懂得这份古怪。

    铃音阵阵，清脆，空灵。鹿角上清铃之音划破夜色，逐渐远离了这斓薄殿。

    ——

    “湘然，你有罪！”沉重的梵音在耳边激烈的回响，仿佛无数只从地狱伸来的黑手，把她的神智揉成粉碎。

    无际的黑暗扼住了她的呼吸，只有自己如同溺水一般，不断沉下，哪怕一只救命的芦苇。也从来都没有施舍。

    于此之时，沉睡的灵魂睁开了双眼，可是那是毫无生气的眼。没有焦距，没有希望。

    晃神之时，香染的眼已经闭上，嘴角眉间都带着喜意。仿佛一切都只是错觉。

    火红的牡丹花映着春花秋月，经久不谢。

    可那一份红，仿佛是红到了骨子里，总说牡丹是富丽堂皇，可红色的热烈，没有庸俗，只有夺目。

    只需要亭亭玉立，它便在那里，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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