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天羽“轰”地一下脑袋炸起老大。天下竟有这样巧的事?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看到婆婆的表情他知道这是真的。
想到婆婆对自己的好,想到梦里的师妹,他的心一下沉了下去。现实和梦里最亲近的两个人转眼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怎么会这样?裴天羽心灰意冷,面对婆婆的喝问他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解释,他觉得人生了无情趣,不想再说一句话。
凌虚岚呆呆看着天,身体抖个不停。许久,脸上没有了最初的惊愕与悲痛,留下的只是一脸木然,她没再说话,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只是那么痴呆呆看着虚空。
裴天羽在等着她动手报仇,他不想为自己辩解,那段经历他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也知道这种事解释不明白。没打算逃走,他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觉得对不起婆婆和师妹,可自己也没什么过错,他不知道有什么会这样,不知道该怨谁,只觉得心里冰凉,人生再无情趣。
等了许久,凌虚岚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呆呆看着天上,像石化了一样。
神叟是两万年前的人,婆婆肯定也是他的后人,可她只说堂妹是神叟的玄孙,并没说自己,语气中又带着明显的嗔怪,裴天羽知道她不会杀自己报仇了。越是如此,他越是觉得对不起婆婆,觉得再没脸呆在这里。
裴天羽拿出那个记录着八脉幻真诀的绿色玉简递过去:“这是辛前辈托我还给你们的八脉幻真心法,麻烦婆婆转给师妹吧,就说我对不起她,从此也没脸再见她了——回去之后我会尽量炼制答应婆婆的剑,炼好了就挂到我洞府大厅的西墙上。一年之后如果那里没有,就是裴天羽无能,炼不好婆婆的剑,就只好食言了。”
凌虚岚脸上抽搐了一下就没了反应,仍是痴呆呆看着天上的月亮,眼底那丝寒意浓重了一些。
看到这样的眼神,裴天羽的心颤抖了一下,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受油然而生。他又想起了梦中的师妹,那个绝世美女和现实比一切都变了,唯独那带有些许寒意的眼神没有变。他知道那寒意不是仇视,不是冷漠,不是高傲,那是一种看透世态炎凉的清澈,是与生俱来的一种底蕴。在梦里,那丝寒意多数情况是代表了失落与绝望。
那双眼睛让他刻骨铭心,爱得发狂。也许她的真容与梦里一模一样,可梦只能是个梦,永远也成不了现实了。自从梦醒之后,那双眼睛就牢牢占据了他的心,他很想知道她是不是和梦里长的一样,可这个愿望是再也没有可能实现了。
裴天羽感到眼前一阵模糊,生怕眼泪流下来,把手中的玉简塞到婆婆手里,转身向泰灵门方向走去。
“那把玉锁你还带着?”凌虚岚依然看着天,突然开口问。她的声音里没有仇恨,没有了悲伤,却像眼底的寒意一样冷。
裴天羽鼻子一酸,眼前事物又变得模糊不清。收回玉锁,就代表与自己恩断义绝了,她虽没有报仇的意思,今后也将是陌生的路人了。
他从脖子上摘下带着体温的玉锁放到石头上,默默转身而去。
一片乌云遮住了大月亮,天空变得昏暗了许多,也清冷了许多。怎么会这样?梦中的情景可不是这样的,到底梦中是梦,还是现实是在梦中?裴天羽一会儿心灰意冷,一会儿悲愤交加,飞了一段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仰天高叫:“贼老天!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浑浑噩噩回到住处,一头撞见祁天珠从他洞府处走过来。
“回来了也不吭一声,你害得人家多跑了两趟山门呢!”她嘴上嗔怪着,脸上却挂满了甜甜的笑。
裴天羽又是一阵心疼。这同样是梦里的爱妻,梦里相爱两百多年,可现实又会怎么样呢?梦里的师姐也像变了一个人,师叔惨死给她打击太大,之后的日子就没有再快乐过,刁蛮任性的她变得对自己十分依赖c百依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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