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莹一个人在荒郊野外走了大概三四天了。
她不懂如何辨方向,更不懂得看时辰,只能跟着感觉走。
遇到山洞就往里钻,饿了就到林间找点野果充饥,渴了就到溪流旁喝口水。
她也不懂得生火,晚上在山洞里紧紧捏着随时的那把刀,片刻都不敢合眼。
在黑漆漆的山洞,或者荒废的寺庙里,她害怕得浑身都在打颤,但求生的本能让她强撑着。
西淳莹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
从小到大,她都在皇宫里嬷嬷们悉心照料下长大,就算前世在夏侯府被人凌虐,身边也有红夙和绿鄂两个丫头。
她突然就对夏侯钰生出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心疼。
他说,他和妹妹五岁就被父王扔进了流黎山,还呆了六年。
一个五岁的孩子,在恶狼环伺的环境里,带着不满周岁的妹妹,又是如何存活下来的。
夏侯钰那时候,是不是也像她这样,硬着头皮强撑,却害怕得时刻祈祷救星能从天而降?
她原以为他无所不能的。
但那些无所不能背后,又是怎样孤独的一条蜕变之路?
“钰哥哥,你会回来找莹儿的吧?钰哥哥,你能不能快点找到莹儿,莹儿好害怕。”
在一间破庙里,西淳莹对着破败的泥菩萨一直磕头,但她不是祈祷自己能逢凶化吉,而是祈祷夏侯钰赶紧出现。
走了大概三四天,她抵达了一个村庄。
村子民风淳朴,当地百姓对她这个流浪汉表达了最大程度的宽容。
有人给了她几口热饭,有个人给了她一床破棉被,还有人给了她几件干净的衣裳。
“小伙子,是不是也是江南瘟疫,无家可归才到处流浪的?哎,可怜,拿着衣服到河边去洗洗吧。”一个老太婆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对她说。
什么瘟疫?西淳莹听后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却见旁边有个人对老nǎinǎi横眉怒目而视。
“俞老太,你是守寡太久了脑子抽筋了吗?明知道是江南瘟疫逃出来的,还敢亲近她,当心被传染上,全村人给她陪葬。”
那人说完直接揪过她的衣领子,粗鲁拖着走:“走,跟我们到衙门,jiāo给县太爷处置。”
旁边又有人附和说:“俞老太 ,江南一带瘟疫凶猛,江南一带流浪人士都被府衙收容隔离了。你个老婆子还敢自作主张。”
那个叫俞老太的噤声了。
几个人拉扯间,突然有人高喊了一声,“住手。”
西淳莹回头,就又见到了夏侯钰,那人骑在马上,胡子拉碴,脸色憔悴,他定定看着她,视线扫过她周身的每一寸。
夏侯钰仓皇下马,旋即就将西淳莹紧紧搂在怀里。
他们在人群里拥抱,肆无忌惮地亲吻,不顾周遭来去的鄙视目光,两个人的臂弯自动屏蔽了整个世界。
“又来一个疯子。”
“伤风败俗。”
“是失散多年又重逢的爱侣吧。”
“不要顾及世俗的目光,公子好样的。”
良久良久,周边人来人往,各种声音都有,但热烈亲吻的两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那一刻,他们的眼里心中,只容得下彼此。
西淳莹瘫软在夏侯钰的怀里。
她唇角在微笑,那人还是来了,心跳得紊乱失常。
她想起话本里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姑娘们的意中人总是个盖世英雄,总是踏着七彩祥云,救她们于危难之间。
那一刻,她才知道“意中人”三个字为何意,那一刻,她才知道,长久以来对夏侯钰的感觉是什么。
“是在下夫人,走散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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