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当然不愿意让别人看笑话,但他拿这头猪也真是没辙。几个回合下来,他早已筋疲力尽,弄得浑身是泥,散发着一阵阵猪粪的臭味。
牛建国走进猪圈,拍了拍冯三宝的肩膀,示意他往后,然后猛扑向那头个头大的猪,一把抓住猪后腿,把猪往前一搡又往后一拽,那头猪没了重心,一个趔趄,卧倒在地,牛建国顺势抽出腰间的绳子,三下五除二捆住了猪的两条后腿,然后转过头看了看冯三宝,说:“还愣着干嘛,过来,把猪抬出去。”
冯三宝用尽了力气,才勉强抬起猪后腿,踉踉跄跄地把那头猪拖出了猪圈。猪出圈了,他也累瘫在地上。他心有不服,不愿在曹鹏跟前示弱,缓了几分钟,又进了猪圈。这一次,他聪明了一点,挑了头个头不太大的,学着牛建国的招数,准备捆住猪后腿。可事实并非他想的那么容易,来来回回几次,他还是没有成功地绑住猪后腿,倒是自己的脸上头发上全沾满了猪粪猪尿。曹鹏看不下去,喊着让他出来歇会儿。他没回应,索性蹲在猪圈里,仔细看着每一头猪,那些猪也看着他,好像都在试探彼此的底线,谁也不肯轻易就擒。
过了几分钟,冯三宝站起来,直接扑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头猪,那头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冯三宝死死抱住了两条后腿,猪越反抗,冯三宝抱得越紧,到最后他感觉猪快要溜走的时候,一口咬住猪腿,整个人使出浑身力气,活生生把猪拽到在地,然后抽出腰间的绳子,迅速麻利地捆住猪后腿,把猪拖到了圈外。
这一举动,把曹鹏看傻眼了,也把在旁边准备看笑话的牛建国也看傻眼了。
牛建国心想,这小子倔,是个玩命的主,以后小瞧不得。
从这以后,牛建国对冯三宝高看了几眼。
但是,活儿照样得干,一分也少不了,而且还得多干!贩猪的人从来没有一个正点,在哪吃?啥时候吃?吃什么?都不固定,全看集市行情。因为交通非常不便,他们刚开始就用架子车拉猪,一辆架子车顶多拉三头猪。遇上那个乡那个县有集市,他们就得凌晨两三点起床,翻山越岭趟河过桥,两个人必须得默契,一个前面拉车一个后面推车,走上个小时的路程,赶在天亮之前到达集市,乘着赶集的人还没来,选上一个好地段好位置。好地段好位置非常重要,往往决定他们当天的收入。等到天亮了, 赶集的人从四面蜂拥而来,看到显眼位置有人在吆喝,直接过来看猪的大小和品相,看中的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顺利成交。当然,不是每次都这么顺利,有时候遇上天阴下雨,牛建国年龄大了,不是什么活儿都能干,这时候,冯三宝脏活累活全都包了。他不愿意让牛建国看低自己,更不想让牛建国在曹鹏跟前说他娇气干活不行。所以,干什么活他都是卯足了劲,毫不惜力,用牛建国的话说“这小子干活死命!”
有一次,秋冬交际,下着雨夹雪,天气阴湿潮冷。为了占个好位置,牛建国凌晨两点叫醒冯三宝,拉了三头猪,往三十里开外的董家庄赶。不料走了十多里地,架子车陷在一个泥坑里死活推不上来,两个人吭哧吭哧你拉我推半天,车子不但没有出来,车轱辘反而越陷越深,眼看天要亮了,再加上天冷,牛建国身体扛不住,躺在地上对冯三宝说:“再不行,就把猪卸下来。”冯三宝知道,对贩猪的人来说,这是大忌,上了车的猪不能再下车,再下车意味着买卖就要黄了,猪卖不上好价钱,甚至,这批猪今天卖不出去了。他没同意牛建国的做法,只是让牛建国在前面把住车把,他在后面推。牛建国眼看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也只能按着冯三宝的意思侥幸试试了!冯三宝用后背抵住车后面,两只手紧紧扒住地面,两只脚死死地蹬着地上的泥坑,用足了劲,“啊”的一声,只听见车身咯吱咯吱响,车轱辘一点一点从泥坑里挤了出来,冯三宝又“啊”了几声,架子车居然从泥坑里生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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