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太太气得脸都绿了,真恨不得跳出来骂姜二太太一声:泼妇,说话就说话,怎么能骂人呢?
你闺女千好万好,你千舍不得万舍不得,那就别嫁了,留在你身边做个老姑娘吧,凭什么骂我儿子是中山狼?
章老太太面上仍然是和煦的微笑,对于姜二太太的要求满口应承,又问:“那两个送礼的人呢?”
她只口不提送信,只说送礼,显见得没想把这“送信”的罪名揽了。
姜二太太天真,毫无心机,也没觉出异常来,只是义愤填膺的道:“自然是送到顺天府尹那里去了,哼,不管是谁怂恿的,总之他们来姜家欺负人是真的,姜家虽然良善,可也不能吃这种闷亏,好歹也是祖居燕城,盘根错节,总有那么一两个相交,务必要叫大人将他们打得屁股开花,也好让他们长长教训,别以为姜家是好欺负的。”
姜家好不好欺负,章老太太才不管。
姜二太太如此义愤添膺,可见这事八成是真的了。这个三郎啊……怎么做事这么莽撞呢,他到底图的什么?难不成还真逼得姜家二丫头去武州任他摆布不成?
说到底还是一时义气,在那丫头身上栽了跟头,三郎心里头憋屈,总想着找补回来呢。
章老太太直嘬牙花子,心中暗恼这姜家也实在太没个成算,闹出这样的事,以姜章两家的情份,怎么也得提前送个信儿来,两家好好商量商量到底该怎么解决,可姜家就这么贸贸然的就把人送到官府里去了,把章家置于何地?
但凡是人,都是一面理儿,自己这边怎么做都不过分。
章老太太不说反省是否自己家人做得太过,却只挑剔姜家人行事如何不够厚道。
不过换个想,章老太太又释然了。把人证送到官府也算是好事,回头拿了二老爷的拜贴,叫府尹大人好好“照顾”那两人一番,还不是章家想让他们说什么就说什么?
好不容易送走了姜二太太,章老太太指着章二太太的鼻子骂:“亏得你也是大家出身,又在京城住了这么些年,待人接物还这么粗糙,传出去,你丢不丢人?”
章二太太满心委屈:“媳妇什么都没做,是姜二太太进门就哭闹不休,还动手打人……”
章老太太听不得她辩驳,啐一声道:“你要是不把这个家当家,就待在外头别回来,我不稀罕你的孝敬,你的儿女也都大了,你不上心,他们也长到这么大,等到将来成家立业,有了儿女,就更不奢求你那点儿用不上的慈母情怀了。”
章二太太一听就愣住了,她嫁进章家几十年了,老太太还是头一次说出这么严厉的话,竟是大有要撵自己出门,再不许回章家的意思了?她冤不冤啊?老太太这纯粹是迁怒,自己一直没在家,儿女教养上一直都是老太太一个人操持把控,如今出了问题,倒都赖在自己头上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章二太太两眼上翻,整个人扑通一声摔到地上,晕了过去。
姜二太太并不知道章家闹出了什么动静,她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心情也舒爽了,气势昂扬的离了章府,临上车前,难得的抬头看了一眼晴空。
说也奇怪,和家里看到的一样,不过比家里看到的更开阔些,可那片天还是那片天。却不知怎么,今天无端端的觉得心口没那么闷。
冬风还带着微凉,却仿佛已经能闻见风中春天的气息,这气息看不见,摸不着,可就是能感觉得到。因着这春天的气息,空气中的凉意就没那么刺骨,反倒让人生出几分希望来。
姜二太太竟咧嘴笑了笑。
她这一笑,看得多贵几个莫名其妙,互相看一眼,俱都摇头:二太太不按常理出牌,她的世界,没人能懂啊。
回到姜家,姜二太太不及换衣裳,直接去看姜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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