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是我,我更愿意说一句别来无恙!”
此话一出,卿冽脸色微僵。直至钟摆滴答滴答地过了好几个来回,他的脸上才挂出一点不明显的笑容:“果然是你。”
自大半年前,星伦首场选拔见面会上,卿冽余光中瞥见了顾城,便一直觉得他像是某位故人。直至此刻,这个猜测才真正得到了顾城本人的证实。
“能让您如此记忆深刻,我顾某人还真是感激涕零。”顾城的笑容不减半分,声音确是寒彻骨髓。
“瑱寒那孩子,跟你”
“我不是不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顾城继续冷语:“没错,那孩子就是我专程派到你身边,为了报复你的。”
卿冽似是狠松一口气:“我承认,在第一次见到你们时,我的确这么想过,否则我不会刻意留意瑱寒。只是后来,这孩子一次次展现出让我刮目相看的本事,我也就越来越不介怀了。就算他是你派到我身边报复我的,那又如何?报复我可不是像嘴上说说那么容易。反倒是像他那样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不能轻易糟蹋了。”
顾城默不作声,一双墨眸愤怒得快要喷出火来。
卿冽站起身,绕过长桌,在顾城身边停住:“可就是方才,我笃定了,你”说着,卿冽躬身,凑到顾城耳畔:“你不是为了报复我。”
顾城再也硬气不起来了:“你永远都是那样高高在上。尽管现在沦落至此,你身上还是散发着那股子运筹帷幄舍我其谁的自信。”似是冷叹,实则自嘲。
卿冽站直,微微抚额:“那件事,我欠你一个道歉。”即使道歉,从来都是于事无补。
“倘若真是如此,你就不要打瑱寒那孩子的主意。他是我巫族重振往日辉煌的唯一希望!万年前,就为了你口口声声宣扬的九洲太平,诸大陆间的繁盛荣光,巫族子弟近乎遭受灭顶之灾,我族圣母血祭元灵,自此我族族难成族,家不为家。”顾城难忍满腔悲愤。
他心里并非不清楚,即使没有卿冽,圣母依旧会带着全族,毅然决然投身那场历久弥长的战役——结局别无二致——可顾城,并不愿坦然接受这个现实,只得将这种因无力改变而生的自责感,化作一股浓厚的愤怒和谴责,寄托于卿冽之身。
那场大战,依稀昨日,一幕幕划过卿冽的脑海,那般血淋淋。
“可结果呢?”顾城继续:“如此损失惨重,也不过只能换来九洲诸大陆间,区区万年太平!”
顾城自知自己这番话,于卿冽而言便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时魔族当道,一度尽显吞并九洲之势,倘若不是卿冽奔走游说其他各族,以期联合起来共同抵抗,今日之九洲子民,又何来此番景象——这数万年的太平,于时间长流而言,不过沧海一粟;于天下苍生而言,却是家族传承中,铸就的永恒。
可时间流逝,巫族圣母的圣血封印能量日益减弱。魔君破印而出,只是时间问题。
“这万年来,我一直在等待,直到瑱寒出现,我才笃定——倘若再度面临万年前那种局面,我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顾城怒斥。
“同样的选择,却不意味着同样的结果。古人有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一次,我会让自己更强大,让瑱寒更强大,将魔族势力彻底消灭于九洲大陆。”
“说得轻巧,你何来的自信?万年前你南宫冽做不到的事情,凭何让我相信现在的你能做到?南宫冽还是那个南宫冽。”
“可瑱寒,不是圣母。”卿冽言语灼灼。
顾城猛然抬眸:“你见过那孩子身上的乌金烈焰?”
乌金烈焰,何等至灵至烈之物?世间众人孜孜以求,纵使只是想一览其风貌,也不得满足。而如今,却归依于瑱寒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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