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壶咕嘟咕嘟的响,不多时,一盏新雪盖出来的毛尖儿茶摆到了白夫人眼前。
白夫人伸出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托着那热乎乎的茶盏,低头轻轻一抿,眼睛舒服的眯了起来。
“好茶。”
“娘若是喜欢,我让人送几斤到山上去。”
白夫人摇了摇头:“喝茶喝的是心境,怕是上了山,这茶就不香了。”
白夫人说完这话,便将茶盏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云千城能看出来,白夫人是极喜欢这新雪煮出来的毛尖茶的。可便是极喜欢,白夫人也只是喝了一口便放下了,而且从头至尾再也没有喝第二口。
白夫人在院子中坐了小半个时辰,院子中毕竟寒冷,完颜墩和杏儿又根本堆不出雪人脑袋来,白夫人看了一会,也就累了,起身回了山上。
白夫人走了之后,云千城盯着白夫人喝茶的茶盏看了老半天。
“怎么了?想什么呢?”白季倒是坐在石桌边上,一口一口不停的滋溜着热茶。
“没什么”云千城摇了摇头。
“走吧,我带你去见个人。”白季将最后一口热茶喝掉,站起身来,拽住云千城的手便往外走。
“见谁?”
“张望。”白季的声音里头带着笑意,“你父亲的那个书童,娉婷说的那个证人。”
“你找到他了?”
“他换了姓名,躲进了一家赌坊里,在里头当仆役,帮人算账。不过好在他并没有离开京城,也不算难找。”
云千城点了点头:“我去见见他。”
白季拉起云千城的手,两个人往院子外头走去。
“今天谢谢你了,我娘很少那么开心。”
云千城眨了眨眼睛,白夫人今天的反应放在平常人身上,自然算不得开心,不过放在寡言少语一坐就是一整天的白夫人身上,应该算是开心了吧
“也谢谢你,白季,你帮我找到了赵望。”云千城展颜一笑,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脸上露出两个梨花酒窝来。
“你跟我,不用说谢谢。”
俩人一出院门,院子里的完颜墩便转着黑眼珠子,瞥向了正闷头滚雪球的杏儿。
“杏儿,咱们上山玩去啊?”
“干嘛?不堆雪人了?”
“大雪天,应该能打到一两只野味吃吧”完颜墩眨了眨眼睛,“我找到一条能偷溜上后山的捷径,咱们带着扶摇,一准能收获不少。然后夜里,咱们再到海边去烤肉”
杏儿砸吧砸吧嘴,吸了口哈喇子,站起身来,也不滚那雪球了:“走吧!”
俩人出了院子,捏手捏脚的往庄子后头走,避过了守山人,绕了一个圈子,钻进了一处不显眼的林子里。
林间只见扶摇穿梭,杏儿和完颜墩的身影,引入了密林当中。
霜桥庄子边缘,关押娉婷的茅草屋外面。
白季举着一把青色的纸伞站在雪中,他手臂微微斜着,头上的伞大部分便都挡在了身边人的上方。
云千城站在白季身边,她身上披着暖和和的棉披风,正侧耳听着茅草屋里的动静。
娉婷已经站到茅草屋外面了,茅草屋里现在只有锦衣卫的阿紫和正被刑讯的张望。
茅草屋门大敞着,张望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了出来。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只是个赌坊算账的”
“你你你我怕蛇啊”
“是胧月拜托我给她的亲人送东西的,我除了收过点碎银子跑腿费之外,我什么也没干啊”
“哎呀,我都说了,你把它拿远点。”
“那是对儿老夫妇,说是胧月的父母”
“我的胳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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