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城伸出手,想去摸摸海东青的头。
海东青的脾气一如既往的暴躁,它支棱起翅膀,对着云千城凶了一下。不过也只是凶了一下,随后它一双又黑又亮的眸子瞄向了云千城的袖筒子,张开的翅膀都忘了收回去,似乎在提防着什么。
“鬼精鬼灵的。”云千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回头看向屋内的桌子,桌子上果盘中还有个剩下的果子。
云千城回身拿起这个果子,冲着海东青就扔了过去。
海东青扑棱棱飞了起来,正好躲过了那果子,果子越过窗户,直接掉到了楼下。
云千城挠了挠脖子,一脸疑惑:“不吃果子么?”
转眼间海东青又落回到了窗台上,它抱着膀子,两只黑眼睛眨呀眨,不时还歪一下头,鹰脸上同样一脸疑惑。
云千城跟着海东青瞪了会儿眼睛,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蠢。
洗澡的热水准备好了,云千城便不再理会海东青,转回隔壁去洗澡了。等她擦干头发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房间大敞着的窗户窗台上蹲着那只海东青。
“你竟然跟我一道过来了?”说完这话,云千城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来,“你跟我半个月了吧?”
海东青自然不会回答。
云千城任由它在窗台上蹲着,自己则顾自擦着湿乎乎的头发。
耳边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云千城还没来得去开门,房门便被人从外推开了。
白梅走了进来,她依旧一身素白,如绽雪寒梅。
云千城看着白梅,嘴唇抿成一条线,一脸的不爽。
“看你平安我就放心了。”白梅莲步轻移,竟直接在桌子边儿坐了下来,她口里说着担心的话,脸上却是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当初拔营匆忙,竟将你忘在郊外了,我已经处罚了那两个看守你的士兵,这事就过去吧。”
“这事就过去?”云千城好笑的看着白梅。
白梅点了点头,她伸手从桌子上新摆上的果盘里拿起枚果子,看了看,又嫌弃的放下了:“说起来,还是他们救了你,否则以你给战马下巴豆的卑鄙行径,这会儿怕是已经身首分离了。”
白梅清冷的眸子看向云千城,视线滑过云千城那沾着水汽的丝绸一般的黑发,脸上带上了丝嘲讽:“你倒是捡回一条命来,还傍上了个大人物,这梦花楼最好的屋子,竟然让你住下了。”
“我倒不知道这间屋子是梦花楼最好的。”云千城在白梅对面坐下了,手里依旧轻轻擦着头发,语气冷冰冰的:“你把我留在山野里,是盼我死么?”
白梅冷哼一声:“你可不要乱说话。”
“为什么想我死?”
白梅翻了个白眼,又把刚刚自己放回果盘上的果子捡了回来,拿在手里把玩着。
“二公子还不知道这事吧?”云千城将湿布巾扔到了桌子上,猛地站起身来,她双手撑着桌子边儿,上半身向前倾,脸对着脸,以一个极带侵略性的姿势看着白梅,“二公子的脾气不小吧?他若是知道你背着他,扔下了我”
白梅的瞳孔缩了一下,紧接着她朱唇轻启,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给军马下毒,又放走了女真犯人,随后你唯恐事情败露,自己逃离了营地,这关我何事?”
“哈?你是这么跟二公子说的?”
“这是最符合逻辑的答案。”白梅嘴角勾出个冷漠的笑,“二公子这次出征,损兵折将,心里正窝着火,你若是再敢出现在他面前,怕是只有身首分离的命了。”
白梅说完这话,起身离开了房间,临出门的时候,还冲着云千城挑衅的笑了一下。
房门一关,云千城眉头便拧了起来,她捡起擦头巾,坐在桌子边儿上继续擦起头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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