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目光空洞地看着他,面上寻不到半分感情。
那种寒冰般的感觉顿时又包裹了全身,谢迟僵在那儿懵了一会儿,声音微栗:“父皇……”
“……谢迟?”皇帝蹙了蹙眉,重重一喟,“朕眼前昏得很,看不清楚。你陪朕待一会儿,若还缓不过来,就叫御医进来。”
谢迟心头一松,释然地松了口气:“诺。”
说着他赶紧将水端给皇帝。皇帝确实是看得不大清楚,手伸向茶盏时都略偏了一寸。
谢迟服侍着他喝了大半盏的水,他才示意他端开,然后气息一缓:“御医怎么说?”
“御医说父皇是……急火攻心,所以昏过去了。”谢迟说着顿了一顿,接着道,“此事不是儿臣做的,但还父皇彻查东宫。”
皇帝倚在枕头上,沉默了一会儿:“你怕旁人疑你,你解释不清?”
谢迟摇头,直言道:“儿臣怕父皇心存疑虑,所以……”
“朕不疑你。”皇帝轻笑了一声,“就凭一个宦官、一个人偶,就想挑唆着朕与太子生隙?这些人拿朕当什么了。听着,朕不会查你,你自己也姑且不要在东宫之中有什么大动作。过一阵子,待得此事淡去,你再把东宫收拾干净便可。”
谢迟一时感激不已,怔了片刻,才又理智道:“可若不查,那人偶……”
总得给朝臣们一个交代吧?
皇帝点了点头:“过两天,自会有人招供此事是废太子所为。只是藏的地方太偏,从前清理殿梁时也不曾发现。”
谢迟讶然,神情复杂地看了皇帝半晌,伏地下拜:“谢父皇不疑。”
“去吧,你回去歇着,免得孩子们不安。让御医进来。”皇帝缓缓道。
谢迟叩首应诺,接着便向外褪去。皇帝目光昏花地看着他告退的身影,直至他完全退了出去,才将视线收了回来。
他其实,不该这样妄下论断。可他真的老了,他自欺欺人地不愿多想那些肮脏的阴谋。
他逼着自己相信,这件事一定跟谢迟没有关系。
希望日后不要再闹出其他事情了。对他来说,就算现下儿孙满堂承欢膝下的喜乐都是假的,他也愿意被这种虚假骗着,过完余生。
谢迟回到东宫,就直接去了宜春殿。
叶蝉虽然睡着,但睡得并不踏实,一听到有动静就醒了过来。
看见他的瞬间,她猛然松气:“回来了?怎么样?”
谢迟上了床,一把将她兜进怀里,一边吻着她,一边心有余悸地道:“没事了,父皇已醒了,也肯信我。他说会把此事推到废太子头上,让我赶紧回来,免得你们心里不安。”
叶蝉原本以为自己早就定下了心神,现在被他圈在怀里,才发觉自己根本就没有放松过,眼下一根根神经都在明显地舒缓。
谢迟抚着她的后背,让自己也缓了一会儿,忽地听到她问:“饿不饿?我让小厨房备了面给你。”
谢迟一笑:“饿坏了,快让他们端来。”
叶蝉听言就立刻做起了身,吩咐青釉去小厨房提膳。说完之后她便又栽回了他怀里,接着就都是一派轻松的闲聊了。
她说孩子们都挺好的,虽然受了点惊,但睡得都还不错;她说迟些时候她也要去看看父皇,父皇毕竟年纪大了嘛,生病的时候一定希望家人都围在身边。
她还说,要给父皇也备些好吃的。
“不过要先问问御医,有什么忌口没有。”叶蝉倚在他胸口呢喃道,“估计辛辣是暂不能吃的,荤腥大概也要忌。我就先让小厨房备几样点心出来,别做得太甜就行。”
谢迟一边听着她说一边笑,等她念叨完了,又问:“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怎么觉得四下里都特别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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