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让她好好睡。
于是直到谢迟离家进宫,叶蝉都没醒。
三两刻后他按时轮了值,轮值的这会儿,皇帝照例正在前头的宣政殿上朝。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早朝散了,圣驾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回来,所有的侍卫都不由自主地斜眼往东边看。
——果然,又见一个小宦官捧着奏章,从东侧的宫道上疾步赶来。
这些天都是这样,皇帝每日一下朝,东宫请罪的折子就送了过来。但是,皇帝一次也没看,回回都直接把来送折子的宦官打发回去。有两回大约是早朝上有了什么让他烦心的事,来送折子的宦官还触了霉头挨了板子。
就这样,太子都仍旧毫无退缩,日复一日地继续递折子。
对此,御前众人难免会有议论,一半说看来这回陛下是真生气,打从皇长子去后,陛下就这仅剩的儿子十分宠溺,这般的拒之不见、连折子都不看,是头一回。
另一半说,太子殿下这回认错好像认得很诚恳啊。兴许是真明白过来了,从此要学好?
当然,这些议论都是私下说说。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往东边瞧也都是偷着瞧,待得皇帝走近,所有的目光就都规规矩矩地又转了回来。
东宫差来的那小宦官还捧着奏章,躬着身在皇帝身后候着。
皇帝如旧在殿前停下了脚。一刹里,小宦官盯着地面的眼中充满了期待,侍卫们和其他宫人的眼中满是好奇,空气中洋溢的气氛可谓十分精彩。
——众人都想知道,陛下是会和前七八天一样,淡声说一句“你回去”,还是说点别的什么?
然后,就见皇帝拿起伸出手,把那宦官手里的奏章抽了过去。
小宦官没忍住扑通就跪下了,倒不是害怕,只是在极度的期待后有了结果,腿软。
皇帝没说什么,先将那银灰色缎面的折子翻到了末页扫了眼落款处的日期。见是昨日刚写就的,知道太子是每日都写心的来,心下稍宽了些。
然后他又翻到前头,看起了奏章中的内容。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其实太子如何,跟他们这些御前的人半点关系都没有,但这一刻,就好像所有人都是东宫宫人一样,全在没什么道理地期待陛下发话。
终于,皇帝阖上了奏章,信手递给了傅茂川,目光看向脚边跪着的小宦官:“太子如今文章写得不错,让他多加用功。”
说罢,转身就进了殿。
那小宦官不禁喜出望外。陛下虽然没解了太子的禁足,可有了句夸赞,可比不闻不问强太多了。他在殿前磕了好几个头才告退,觉得天色都亮了不少。
过了不一刻,傅茂川又带着宫人从紫宸殿折了出来,开库去取给太子妃的赏赐去。
皇帝打算再多拘太子些时日,让他好生清醒清醒,待得皇长子祭礼前再放他出来。他也不想此时赏他什么,免得他又不长记性。绕过他去赏太子妃,也是为了给他紧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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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转眼就到了二月初八,离皇长子的忌日还有五天。太子在这天解了禁足,谢迟则是从这天开始可以小歇日,因为祭礼前有三日的斋戒,只能吃素不能见荤,连油都只能用素油。宫里备给御前侍卫的午膳是统一的,没法给他单做,他就只能回家。
吃素这个事儿谢迟也算有经验。他母亲是生他时难产而亡的,那时倒不用他守孝,可是前几年父亲去世时,他足足吃素了一年。
那一年到了后面,倒觉得没什么了,但头一阵子真的颇为难过。所以这三天,也不会舒服。
谢迟就打算在斋戒前的这最后一晚好好吃顿肉,于是这天晚上,桌上的菜基本全是荤菜,放眼放去格外丰盛。
其中有一道白萝卜炖羊肉,谢迟吃得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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