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皇帝登基之后,内忧外患纷扰不休,天灾更是频频而来,加之贪官污吏不得管制,大央皇朝可谓是岌岌可危,如此情形之下,国库自然也就不会充盈,于是祭祖一事,皇后前后也不过只是安排了十多天,减去繁琐的过程,杜绝往日的铺张,如此节省了开销,却也不会失了礼数,当皇帝对比之下,才发觉从到连怀仁到连贵妃,这连家竟是一直将国库当成自己的私库来看待。
然而气归气,皇帝终究是能拿连家怎么样,他只是将皇后送来的那张纸折好,仔细收在了暗格之中,心里盼着总有一日,会让这些东西用在它该在的地方。
祭祖大典不如往常隆重,连家的人自然是会趁着这个机会踩皇后一脚,只是好在连家与丞相的势力虽占了一半,朝堂上还是有明事理的人,一番唇枪舌剑,只差没直接列数连怀仁贪了多少东西,皇帝在一旁乐见其成,甚至一句阻拦的话也是没有,将连怀仁气的不清,大典还未结束便言说自己身体不适先行回府。
至于丞相,才出了苏谨那件事情,他现在尚是自顾不暇,缩着不让皇帝察觉还来不及,哪里敢再多说什么。
苏涣从皇帝手中接过那半块兵符之后,这一日的大典才算走到了尾声,皇帝挥手谴退朝臣,甚至连杨正也带着宫人们离开,转眼间偌大的祭台边上,便只剩下苏涣与皇帝二人。
不曾听见免礼起身的旨意,苏涣仍是半跪在皇帝对面,他双手捧着那半块能够调动南面兵力的兵符,垂下眼睑并不去看对面站着的人,因而他不曾瞧见,在众人离开之后,皇帝一直紧紧绷直的脊背因放松而有些弯曲。
“沈曜当初还决定要将你与苏岐带往平南战场之时,朕便问过他,倘若这兵符终要由他手交于你二人其一,他会选择谁。”
听皇帝提起沈曜,苏涣指尖微微一颤,然这一点动作,却是落入了皇帝眼中。
“你可知晓,当时他是怎么与朕说的?”
苏涣自然不会知晓。他常年住在虞江,真正与沈曜相处的日子其实并不算多,而每每只有在战场之上,沈曜教给他的动作才最为真实,也最有用处。他记得初入平南之时沈曜便问过他,倘若有一件事情,天下人皆言你无法完成,你会如何。
那时苏涣仍是像现在这般不发一言,只是想起他挥剑之时的洒脱傲然,便隐隐有了猜测。
“他与朕说,平南这场战争定会在他的手中结束,这兵符,他不会交由任何人。”
苏涣听着这样的回答,心中便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果然如此。
沈曜其人,担得上一个“战神”之称,由他手中了结的大小战役光是列举,便能占据史册几页篇幅,遗族如何,平南又如何,只要他还在这世上一日,便要率领长凌军打到赢为止,至于将兵符交于旁人,那绝不是他的做派。
“只是可惜了。”皇帝轻叹一声,他并未在意苏涣有没有回应,就好像自说自话一般,“平南作乱数百年,又岂是这么轻易便能铲除的?不论他说得再好,终究是没能做到。”
是了,任凭沈曜战功赫赫,平南一战也是败笔与污点。
“可儿臣却觉得,若师傅尚还在军中,定能拿下平南。”苏涣将兵符收入掌心,他抬眼,与那离着自己五步之遥的男人对视,“他并非是输在了定南侯手中。”
而是输在了这场权位纷争的人心之下。
苏涣每每思及此处,都觉得万般讽刺,可他偏偏无能为力,因为值此乱世,这样明哲保身的想法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每个人心里,只要他一日不曾登上那个位置,那他所设想的一切改变,都不过是妄想。
而皇帝在对上了那双幽深的眸子之后,耳边却回响着许多。皇后,太傅,苏谨,甚至是沈暮卿,他们皆与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可他又何尝不知沈曜的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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