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数月以来,朝堂上一直是围绕着平南的战事争论不休,因而这件事情皇帝一不想提,朝中便没了旁的事情,就算他中途离开,也不会错过什么要事。
毕竟对于这一年的大央来说,除却平南这根拔除不掉的肉中刺,实在是没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洒扫的宫人一早便开始忙活,到了此时竟是能称得上死寂,皇帝身边跟着杨正,却还是有一种孤单寂寥在心中挥之不去,令他再次想起自己之前的困惑。
先帝是个无情的人,而太后虽只有他一个儿子,也将心思全数花在了替他争夺皇位之上,可她教会皇帝的,最多还是谨言慎行之上,若说这后宫乃至整个天下,还有何处是不需他提防的,大概就是那人身边。
“陛下可是想去什么地方?”杨正见他在殿门前却也不进去,便是试探地问了一句。
皇帝轻应一声,“去凤仪宫。”
早朝这么一场闹剧下来,其实也不过是半个时辰过去,等皇帝走到凤仪宫中,皇后也不过是刚刚打点妥当。
不施粉黛,不着华服,不戴金银,便是这么个简单的装束,将她的气韵展露而出,让皇帝恍惚间记起,从初识她一直到现在,二十年间,她都从来不需任何外物为自己增色。
因未曾想到皇帝会在此时过来,皇后略微有些惊讶,只是那点情绪很快便散去,她起身淡然从容地朝着皇帝行礼,口中道了句“陛下长乐万安”。
比起对于旁人的温和,皇后对上皇帝之时不论是神情还是言语,皆万分清冷,好似二人曾有过什么过节一般,可细一回想起来,过节倒是不至于,可那条裂痕,却是在一次次的欺骗之中,被越扯越深。
直至现在,皇后已是盼着能与他形同陌路,而他再怎么想去修补,也终究是无济于事。
现下时间还早,却也是各宫宫人最为忙碌的时候,皇后想着总不能将人晾在门口惹人张望,只得请皇帝去了殿内坐下。又见他竟是要在宫中用膳,便吩咐加了碗筷,而后漫不经心地问道:“陛下怎么不在早朝?”
早膳一点点地呈上来,因凤仪宫中多了沈暮卿,每日的吃食厨房都会多备上一些,此时皇帝来了,倒是不会让宫人匆忙准备。
兀自打发了周围服侍的人,皇帝亲自盛了碗粥,却是放在了皇后面前,他又拿起另一只碗给自己盛粥,口中道:“朕来看看你。”
两个关系已然僵持多年的人,自是不该说上这些亲近的话,皇后端起那碗鱼片粥,浓郁的鲜香正绕在鼻尖,她却是突然没了食欲,索性放下碗,问道:“陛下今日过来,究竟所为何事?”
盛粥的手微微一动,却又恢复如常,皇帝将那瓷勺放进锅里,本想着再说几句寒暄的话,却知她不愿听,便也不敢再说。
“今日丞相与廷尉各自在朕面前唱了出戏,是为给朕施压,让朕下旨派太子去平南。”
听皇帝过来是有事前来,皇后却是反是松了口气,待得听完,便是轻嗤一声:“他们想得倒是会为自己着想,只不过未免心急了一些。”
太子无能,剩下的七位皇子之中必定是苏涣更胜一筹,若要易储,那苏涣登上太子之位便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连家却是连这点时间也等不及。只怕让太子倒台之后,便能作出让皇帝让位的事情了。
皇后能看的清楚,皇帝自然也是明白的很,他只说对于牵制连家自有方法,如今不知道该如何办的,却是平南一事。
“朝中众位大臣都是如何说的?”皇后久居深宫,对朝堂的事情并不熟知,因而问道。
“丞相与太尉劝朕出兵,只不过二人立场不同,可朕更为偏向御史大夫那一派的说法。”
大央分有三公九卿,其下官员无数,而这三公之中,丞相与太尉一文一武平起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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