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一个萍水相逢之人伸出援手的事情,在这并不太平的乱世说不上少,却也绝对不多,沈暮卿便以这么个说法请了苏涣去对面酒楼小坐,于是这么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路人纷纷哄闹开来,好似眼前正是一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最终抱得美人归的戏曲。
苏涣本就是出来寻她,哪里会不答应,当即便点了头,又让还未散去的路人玩笑一场。
却不知那娇俏羞涩的少女转头就变了神色,连一个眼神也不曾给过自家“恩公”。
说是去客栈,其实只是从酒楼之中打了一壶上好的桃花酿,转而便从后门出去,沿着小路弯弯绕绕,终于进了八王府的偏院。
当然,这条路亦是连庆恒指的。
“你是否还在生气?”等到了王府,便也不怕有旁人看着,苏涣突然拉住继续往前走的沈暮卿,问道。
他的语气或许在旁人耳中听得冷冽,可沈暮卿却无端只听出了平和,她心中本就不存在什么火气,现下也只能轻叹一声,转头看向苏涣。
“你可知晓自己错在何处?”
十九岁正是将要踏入弱冠之年,可苏涣明明是介于青年与男子之间,却自小年少老成,因而沈暮卿以前从来没再他的目光之中,看见过与此时相近的惊慌失措。
又或许是她前世从未真正地看透过这个人。
“我不喜欢我身边的人不看重自己的性命,即便你之前的行为并不能称得上是个玩笑,可谁也不能断定下一刻不会有危险临近。苏涣,你也许事事胜券在握,可即便是聪明一世的人,也会糊涂一时。”
沈暮卿说地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她的手心渗出点点的汗水,或许连她也不知晓,正如苏涣待她一般,她也将这个人当做了生命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只是也许,现在他们还不能是爱人。
可苏涣却已经十分满足。
他将沈暮卿拥入怀中,虽并未言语,却在心里一遍遍唤着“卿儿”,这是他藏在心底多年的称谓,甚至在那段前世之中,他看着沈暮卿化为齑粉,也没能让她听见一句。
直到抱着那个檀木箱离开皇宫,那是因为沈暮卿死了,他不必隐瞒自己的情意,只是在那一刻,他也死了。
一个重生却不懂这份感情的人,与一个懂得却没有经历前世的人,他们彼此相拥,却是谁都没有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梨书与连庆恒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离开,可这小院里总会出现不合时宜的人与声音,沈暮卿一把将苏涣推开,面上装着一副不明所以,而苏涣则是冷冷地瞧上一眼苏谨,目光中的控诉不满如有实质。
苏谨又轻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方才突然出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且随本王去书房谈。”仍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可在沈暮卿与苏涣眼中,苏谨这表象再怎么严肃,也是让他们无法相信。
“这把匕首,应当是王爷的吧。”沈暮卿拿出自己从屏风里拔出来的匕首,递到苏谨面前,后者从案上拿起一个刀鞘,与那匕首的尺寸刚刚好。
“你既已知晓是本王的东西,又何必再来确认一遍?”
沈暮卿心想你随手将匕首戳进了我屋内的屏风,若不是我记性好,对上了你这匕首上的花纹,恐怕要将这匕首当成威胁自己的凶器了。
她这么想着,却也说了出来,其间还有些许的抱怨,直听得苏谨蹙紧眉心。
“本王分明让他们在匕首前头绑了纸条,怎么?你没有瞧见?”
“王爷这莫不是在哪个戏文上瞧见的法子吧?”沈暮卿不着痕迹地将苏谨了打量一番,这才继续道:“我可没看见什么纸条,别是落在了什么地方。”
她自己说着,又开始担心纸条落在什么地方被人捡去,连忙又问:“王爷在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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