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对亥为的这个称呼反应并不是特别激烈，只是缓慢地抬起头，扶正了鼻梁上的眼镜，然后继续看书。

    “喔，您的态度可真是冷淡。莫非您已经把十年前的事情给忘记了？”亥为摊了摊手说：“王影的死，应该不是那么容易遗忘的吧？除非，你被他们洗脑了。”

    然而对方仍旧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视线从未离开过书本，过了一会还翻了一页。

    “你是阅华杰氏吧？”亥为往前凑了几步，对方点了点头。

    “那么你还记得王影么？”

    “恩。”对方又一次点头，仍旧保持着沉默。

    “你的代号是‘灰芒’，是么？”

    “恩。”点头。

    亥为愣了一下，只不过事情的发展还没有完全超出他的预料，他接着对阅华杰氏发动语言攻势，说：“你难道就没想过给王影复仇么？”

    “复仇？为什么。”对方终于开口说话了，然而目光也不过是在亥为身上经过，之后又回到了他的书上。

    “什么？你居然反倒来问我为什么？喔——是的，的确。”亥为一边点头一边退后了两步：“毕竟被杀死的人不是你自己，毕竟那个被千夫所指的人不是你，毕竟那个背上了莫须有的罪名的人不是你。因此你并不需要为谁复仇，你并不需要将其放在心上，因为你是个自私的人。”

    “人类难道不都是自私的么。”

    “是的，你说的一点没错。”亥为冷笑了几声：“人类的确是十分自私的，我见到过太多生动形象的例子了，那些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剥夺他人生存权利的家伙随地可见，他们所追求的利益毫无价值，死后也不会给他们带来些什么。喔，是的，他们只是为了能够在活着的时候好好享受，并且乐此不疲。”

    “听上去你知道的很清楚。”阅华杰氏平淡的说。

    “是的。”亥为回答，他看上去虽然比较平静，但他的内心已经开始起了波澜。

    “既然如此，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亥为回答道：“帮助我，毁灭世界。”

    这样的话让别人听到了可能会笑掉大牙或是把他当作神经病似的赶紧逃走，可是阅华杰氏的脸上却毫无反应，他的那张脸就像面具一样纹丝不动。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助你呢，假如我如你所说的要替王影报仇，那么跟你毁灭世界又有何关系呢？”

    “我们的敌人都是这个世界，因此我们不是有着共同的目的么。”

    “你似乎并没有分清楚复仇跟主动施虐之间的区别，复仇是在对方对自己做了过分的事情之后从而予以凶狠的还击，这叫复仇。你要毁灭世界，你是要主动去伤害别人，我们的敌人或许相同，但我们的动机却截然不同。”

    “那么至少，我们都有着共同的敌人。”亥为说：“那就是这个世界。”

    “不，你又错了。你要毁灭整个世界，也就是无论其年龄容貌或是性别，你都要将其诛之。然而我只不过要让那些曾经袖手旁观甚至诽谤王影的人受到制裁。”阅华杰氏冷冷的说：“我们不论是动机，还是目的，都不一样。”

    “那么你承认自己想要复仇了。”亥为笑了笑。

    “我并不反对你这么理解，但事实上我有这种必要么？”阅华杰氏说：“王影的确是因为这些人而死的，那么我就要把这些人也杀死么？冤冤相报何时了呢？用仇恨去解决问题，只会带来更多的仇恨，这样下去，总会有人对复仇感到疲乏，那么何不干脆就在我这里终止了呢？”

    “呵呵呵呵。”亥为发出像是失望透顶般的笑声：“原来如此——原来你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灰芒了。你被豢养在这种地方，有的吃有得玩，你想要的他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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