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这边哪位是小张的母亲？”李海跟群众打成一片，四下瞧瞧，这一帮人没个头儿，分不出谁是擒“贼”先擒王里的那个“王”。

    “小张家里人这么忙，哪有时间来啊。”老头又点着一根：“我们这些叔叔大爷的，帮帮忙也没什么。”

    李海点点头，主人公都没来呢，这群配角跟着瞎掺和什么。

    左林渊远远地走过来，正跟李海聊天的老头一下来了精神，呲楞一下站起来，八角帽戴得是板板正正，俩眼珠子往外冒光，干枯瘦削的手举起来一指，口中大呼：“万恶的资本家来啦！大家伙跟我上去把她围住，可不能让他们这群人谋财害命！”

    众人一听，呼啦呼啦全上来了，左林渊才刚刚走到公司门口，见众人都奔上来了，浪花似的，吓得她往后退一步。

    这下人群可炸了锅了，嘴里喊着什么“狗日的别跑”“抓住他们”“祸害年轻人”“臭婊子烂货”之类的词儿，左林渊一个头俩大。

    李海被往前跑的人撞到好几次，脸上无奈地笑着，冲余慕阳耸耸肩，快步跑了过去。

    保安室的人也出来了，先是几个年纪大点的，张开胳膊拦住他们，可这也拦不住，几秒钟后又从保卫科办公室冲出来几个拿橡胶警棍的年轻人，他们也不敢上去，都是些老骨头，万一碰着一下，没个百八十万的完不了。

    “大家都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保安队长开始喊话了，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能先稳定局面：“有什么问题提出来慢慢解决。”

    人群叽叽喳喳开始讨论，像一群鸭子在叫唤，余慕阳跟个柱子似的站在原地，这场面他是头一回见，比第一次摸枪还刺激呢。

    警车呜哇呜哇的过来了，一共来了三辆警车，响着警铃的车从人群中开进来，拿着拐棍的老大娘把警车后备箱敲得梆梆响，车停了，十多个警察也愣了，接到报案说有，以为是公司纠纷要打架呢，枪都带出来了，开近了一瞧才知道是一群中老年人。

    “怎么回事？”带队的人是治安大队的队长，遇见这种事他们也是脸红脖子粗，但偏偏一点法子没有。

    左林渊过去跟警察交涉，生怕他们不知道梦境安全局的事情，旁边的余慕阳还提了提刘主任。

    治安大队的队长来之前了解了一些情况，梦境安全局昨天还帮着禁毒支队完成了一个案子，市局领导很高兴，说要开庆功会，合着就是这个公司。

    “钱给了？”队长问道。

    “给了。”左林渊确定地点头：“可以查银行转账记录，或者找小张的母亲当面对质，都可以。”

    “签什么文件了吧？”

    “签了。”左林渊苦笑：“签了又有什么用，您也知道”

    队长无奈地点头，后面四五名小警察维持秩序，手里拿着黑皮笔记本开始记录群众们说的情况，队长随便抓住一个人，问道：“你好，小张母亲是哪位？”

    “没来，人家凭什么来？谁不知道你们公安局跟他们是一伙的，你们这叫包庇懂不懂？”老大妈唾沫星子横飞，喷了队长一脸。

    “我们包庇他们干什么？如果初创科技有违法犯罪的情况，我们肯定会调查，可关键是也没人说初创科技犯法了呀。”队长无奈道。

    “怎么没有！”后面一个中年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准备好的台词全他妈让别人抢了，心里正着急呢，现在来了机会，可不得使劲说？

    “把人家孩子弄成植物人了，给那点钱就完了？这不是糊弄人呢？人家一家老小怎么治？房贷怎么治？车贷怎么治？奶粉钱怎么治？取暖费怎么治？食品药品费怎么治？人民群众心里多苦。”中年人长篇大论啰里啰嗦地讲述了初创科技如何残害员工，如何坑骗百姓的故事，惹得周围一众老大娘哭鼻子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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