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时太监事实上早已参与到了大明朝廷的政治c军事c经济c外交等各个方面,俨然就是皇权的代理人,据万历在后世看到的一些资料,太监总数曾达到过恐怖的十万之众。
万历觉得自己本就是政治菜鸟,一定要悠着点儿,免得被这帮家伙的胡吹乱捧带到沟里去,便道:“去请张c申两位阁老来平台见朕。”说完就示意众人退下。
几名大珰一出乾清宫,便分头各忙各的。张鲸打发自己的跟班去御药房领了半斤冬虫夏草,急匆匆前往张府,他见万岁爷要召见张四维c申时行两位阁老谈杭州之事,肯定希望再听听老先生的意见。
等张鲸来到张府,接待他的却是张居正的几个儿子,连已离府自立门户的长子张敬修也在。
兄弟数人将张鲸迎入府中,敬修很是抱歉地对张鲸道:“家父宿患虽除,然气血大损,无法亲迎,还望公公多多见谅。”
张鲸赶紧道:“哪里,哪里,大公子言重了。”又道:“万岁爷看了老先生的折子,对老先生的病体很是挂怀,特赐老先生良药冬虫夏草半斤,还望老先生好生调理,以期早日康复。”
说完便将万历的手诏以及冬虫夏草转交给张敬修。张敬修赶紧代父跪接,一番叩拜谢恩之后,又请张鲸就座,奉上茶水点心。
张鲸此时可没忘了要多宣扬万岁爷对老先生的关爱之意,大说万岁爷如何不辞劳苦亲自翻查宫内秘藏药典,不但找出对症良药冬虫夏草,就连老先生这病除了刀割之外还可用线扎之法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张敬修虽然弄不清这冬虫夏草到底是什么奇药,但也很配合地整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连连点头称是,不停对着紫禁城的方向拱手作揖。
而一旁的张嗣修闻言却是脸色大变,张居正其实今日早间才刚刚由那位赵大夫施术割除的痔疮。虽然用了些海外传入的阿芙蓉膏,但还是痛得晕倒过去,且流血如注差点命丧当场。
此刻张居正刚刚苏醒过来,但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张嗣修不禁暗自思量,难道那位看上去极不靠谱的马郎中的医术反而更靠谱?
张鲸代万历做了一通宣传,倒是并没忘了此行的另一个目的,便问张敬修道:“老先生此刻可还安好,可否容老奴当面向老先生请个安。”
张敬修面露难色,此时张居正是肯定无法见客的,就算张鲸是代皇上前来慰问的也只好挡驾了,当即对张鲸道:“家父年岁已高,此刻实在是不便见客,还望公公多多体谅。”
张鲸一听这话,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张家他是万万不敢得罪的,既然不能替万岁爷向老先生请教一番,张鲸也就没了久留的兴趣,又坐了一会便托辞起身告辞。
张敬修赶忙呈上厚礼,恭恭敬敬地将张鲸送出府门。待得将张鲸送走,兄弟几人便又面色凝重地回到堂屋坐下。张敬修重新拿起万历的手诏仔细阅读了一番,又递给几个弟弟传阅。张嗣修一看,便瞧出这手诏也是用硬笔书写的,但笔力虬劲c转折自如很见功底,全不似自己那么生疏。
几人看过手诏,又把府内供奉的大夫都请来,询问这冬虫夏草的功效。几位大夫中倒是有人知道这冬虫夏草,说此物乃是乌思藏c朵甘一带雪山上的特产,补肺益肾,估计应该是那边的土司法王进贡之物。只是中原之地本就不产此物,所以知道的人不多,名气远不如同为雪域出产的红花c雪莲,医书药典之中也只是偶有记载。至于万岁爷是从哪本秘典中看到此物于老相爷的病情有益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此物药性温和,倒是可以用些。
张敬修等一听,大舒了一口气,心道只要这药确实是补药就好。这皇上御赐的药物c食品只要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在里面,原本就不必真拿来吃。吃一些意思意思,剩下的找个地方供起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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