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娘十岁的年纪,一身戴孝的白衣白裙,鬓簪两朵白杏,一袭柔弱体态,神情楚楚可怜。谁能想到这么一个楚楚柔弱的姑娘,哭声却那样尖利扰人。
她一面用衣袖拭泪,一面对众人福身道:“见过诸位郎君。”声音柔柔软软,与刚才哭泣的声音不太相似。
多数男人都见不得女人掉眼泪,尤其这个女人颇有几分姿色的时候。王昌之也不能免俗,脸上的怒容微微和缓:“是你在哭?”
“回公子,是奴家。”
“我使人劝你两回,又赠你一回金银寥作宽慰,你也收了,却为何依旧啼哭不止?”
女娘声音哽咽地道:“回禀郎君,奴家心里苦啊。奴家和爷娘飘零夏城,依靠卖唱维持生活,后来随了张郎,只盼清静度日,谁料不知怎的,宣威侯府知道奴家养了橘子,强来讨要,奴家哪里舍得?”
“自奴家来到夏城,在家门外捡到橘子,已经养了三两年,虽然橘子不是甚么名贵品种,只是一只普通家猫,但奴家就是喜欢它,当女儿一样养到如今,他们若会真心待橘子,我也就不说甚么,可是谁不知道宣威侯爷最讨厌猫?我家橘子若是随他们去了,就没有命在了!”
“奴家不过分辨两句,侯爷府的人就把我阿耶推在石磨上,脑袋撞出杏仁那么大的窟窿,一命归西去了。橘子也被抢走了,还不知道是个甚么结果。”
她压抑着悲伤颤声抽噎,眼泪像两行小溪哗啦啦地流。
今天遇到猫奴了。
吕良皱着眉道:“你这女子好生无情,你阿耶死了,也不见你这样哭,只是死一只畜生,你却比死了爹还伤心。”
女娘睁着红红的眼睛,抬起头泼辣地道:“你又知道甚么?他待我还不如一只畜生!”
她的声音陡然抬高,多出几分刺耳的尖细。
王昌之笑着打圆场:“吕兄,她们身世也是可怜,很不必与她们计较。”照顾了吕良的颜面,他又掏出一锭白银,搁在侍从的盘托里,打赏给女娘当作路费,教她和老娘离开都城自谋生活。
“你恶了宣威侯府,张三郎恐怕不会接你回去,没有他护着你,你在都城的日子也会难过。”
赵永寿已经说过张三的家事,张三郎惧于妻族压力,把人丢在百花坊任由自生自灭。雁飞社十几个儒生纷纷解囊,眨眼凑了百十两银子。
这t就尴尬了。
燕歌社都是一帮囊中空空的穷逼啊。
王昌之也挺尴尬的。
星辰朝后边勾一勾手指,随从在她手心放一块沉手的锭子。星辰看也不看一眼,把锭子丢进托盘,丢完才发现那是一锭黄金。
她的心肝肉一痛,左手按住想要往回捡的右手,在空中顺势抱成拳:“今日醉月轩中,多谢燕歌社的诸位仁兄出言相帮,诸位仁兄就再帮小弟一把,给漂亮姐姐献殷情的艰难重责,就托付给我吧。”
满场俱笑。
弓楠c吕良c王安诺几人都是心灵眼慧之辈,明白星辰的真意,却莞尔星辰的促狭。
“你才多大,就惦记露脸!”
“这不行,依人间四月天的家底来说,你还是给的少了。”
孙畅眼睛盯着金子,伸着舌头说:“得亏夏坊主是你的小舅子,不然谁摊上你这么个手里没数的小舅子都得哭。”
说笑了几句,王昌之教侍从把金银给女娘。
拖盘递到跟前,女娘却摇头推拒:“多谢诸位公子的善心好意,但是奴家不能走,奴家还要给橘子收尸呢。我此来一是给诸位公子道歉,原是我搅扰了诸位公子的雅兴,二则特来退还先时打赏的银两。”
她从袖袋里掏出一锭20两的银元宝,搁在侍从手里堆满金银的托盘上,福了一礼,扭身就走,行动里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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