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笑令

    知音。知音。诗唱词赋未阙？

    高山流水在耳，当年子期何在？

    管弦。管弦。柳城衰草路绝！

    娇阳似火的七月，那天第二节课课间，炎姝女老师和六年二班的五十名学生留下了人生中最珍贵的合影。

    第三节课接着考语文期末升学考试试卷。

    中午，老师们正在城南小学的教师食堂用午餐，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手捧一束鲜花高声问道：“谁是炎姝女啊？”

    “我。”炎姝女把筷子夹着的菜放在碗里摆摆手示意说。

    “这是，有位先生让我给你送的花，请签收。”小伙子用手抹两下即将滚落下来的汗珠说。

    所有老师的眼睛一下子聚焦在炎姝女身上。也包括校长和主任，还包括那个炎姝女心仪已久仰慕至今心里一直放不下的张光明老师。尽管他们俩个人自从换盅后就这么不冷不热地交往着相处着。

    “好的，谢谢！”炎姝女看着这束花的边上掖着一个红色的布条上写着“永远保护你的黄子修”几个金色大字，在天花板上的风扇吹拂下潇洒地有节奏地抖动着，她还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说声谢谢，签收了。

    随口说句：“这老同学，还挺闲的。”

    这时，只听到“咣当”一声，剩有半碗米饭的一只青花瓷碗被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米饭喷洒了一桌子，原来张光明老师怒不可遏地摔下碗筷一怒之下冲出了食堂。

    接下来，是死一样静的老师食堂。每个老师都谨慎地回避着他们俩个人的矛盾，生怕多一句少一句地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吃完饭都三缄其口地走了。

    下午放学时，炎姝女老师收拾东西时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多了一封已经封好的信。信封上写着：“炎姝女老师亲收。”几个字。

    炎姝女看着这熟悉的字迹，已经猜到是谁写给自己的了。

    她的一颗悬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先提起胸肌，呼出一口气，还是把信拆开了。

    “炎姝女老师你好：

    今天中午你在我们所有老师面前收下那束鲜花，实在让我难堪，令我无地自容。原来你和我一面换盅交往着，又一面偷偷地和别的男士交往，怪不得我最近听人说你在高中时就如何如何，就是因为这才被学校开除的。这么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我张光明可丢不起这个人，也要不起，刚开始觉得你人本分漂亮，才情兼佳，我是多么地爱你，没想到听人说你是这样的人，我矛盾纠结了好长时间，原打算你只要和我好好相处，我也就过往不咎了，谁成想，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既然如此，我张光明和你炎姝女从此以后一刀两断，不再有任何来往。

    我和你的关系在这个学校闹的沸沸扬扬尽人皆知，我也没法在这个学校待下去了，就这天了，学校也放假了，我准备转行，不教学了。俗话说，人有脸，树有皮，我张光明是个要脸的人，没有脸我认准死了，也不妄活苟活在世上。

    你也好自为之吧。

    永远再见了！

    张光明。

    2000年7月2号。”

    炎姝女老师看完信，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她仿佛一个子掉进了万劫不复的万丈深渊，她全身无力，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天，炎姝女一个人在学校待了很晚很晚才拖着一身颓废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

    “吃饭吧，姝女。”慈祥的母亲把饭菜盛好放在了桌子上招呼着她。

    “吃过了，妈，今天累了，我先休息了。”炎姝女有气无力地回一句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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