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咣当当的关门声响起前,有什么黏黏湿湿的东西抛到了季安的身上,他还是紧紧地闭着眼,直到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走远,才把前面受的疼痛报以龇牙咧嘴。
季安刚睁开眼,迎入眼帘的是一张既陌生又难忘的脸孔,他不曾问过这人姓甚名谁,却在与这人初遇时一见相杀是那个死在狼爪下的俘虏。
马可将军口中所说“上路”原来是把他们全部人都隔离囚禁。
季安被独立幽禁在一个不足十平方米的小型铁皮屋里,这里只有一瓶水一张硬床以及一具死相相当难看的尸体。
这里甚至没有任何食物。
季安回想马可将军在众人晕倒时所说的话,多少能明白马可将军的苦心:他日他们从军,少不免要面对各种极端情况:断水断粮与外界失去联系与尸体同眠
作为一个优秀的军人,要在任何情况下保持钢铁不屈的意志。
来到这一关,他们已跨越了对于死亡和杀戮的恐惧,接下来要克服的是无边际的孤独。
季安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一片死寂中便成为了唯一的声响。
他打开水瓶,只喝了半口湿了湿嘴巴,便不敢再喝了,毕竟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在这个鬼地方留多久。
时间是相对的,孤独会使人度日如年,在沉默中发狂。
在这样的处境下,季安可以想像其他人也许已经开始对着尸体自言自语了,他又想到那些抱着朋友的尸体的同伴看来他们的“上路”将和死去的朋友一起度过,真不知该说这是别开生面的仁慈还是另类的残忍。
仁慈的是,他们不会与自己杀害的人共处暗室,産生冤魂索命的错觉残忍的是,万一这考验的时间过长,他们不仅经历朋友从生到死,还要亲眼目睹自己的朋友从死而僵到腐化的过程。
季安比任何人都幸运一点,因为他不是全然的孤独。
“喂,出来陪我聊聊天吧。”季安对体内的亚述说。
如同过去的日子一样,亚述依然龟缩在潜意识内,闷声不响。
季安摇头晃脑地啧啧道:“行,不出来是吧?我待会一头撞铁门上,你可别哭啊”
季安还没真的撞上去,怕死又怕痛的胆小鬼亚述已经现身,紧急刹车。
“我我我看见死尸,我害怕啊,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逼出来呢?”亚述委屈道。
季安听见这话,又故意凑近那具尸体,重重地吸了口气,亚述被那扑鼻而来的腥臭呛得几近要吐了。
“你看见狼也怕,看见死人又怕,就你这样的,当上无畏派以后还有得你受了。还是让季哥帮你练练胆吧。”季安恶作剧地前后摇动身体,那张死人的脸便在他眼前忽远又忽近的。
亚述的心就像被季安握在手里坐上过山车一样,一颗心脏跟着时而悬空时而落地。
亚述被季安弄得哭笑不得,只好尝试与季安打开话匣子,转移视线:“季哥,你从小胆子就这么大吗?从来没有因为害怕而哭过吗?”
怕得哭起来?这怎么可能?季安本想这么回应,脑海却闪过了一个往他小跑着的娇小身影不,他分明也有害怕的时候,当他隐约感到某个人将远他而去时。
季安不喜欢轻易让别人看透他的内心,所以又摇摇头把纷纭的回忆都压回心底。
“你呢?天生胆小还是后天营养不足,导致胆子发育不良?”季安这张嘴比吉列剃须刀还锋利,偶然力度没用好,一句话就刮伤了别人的颜面。
冷不防被刺了一下的亚述没有回话。
季安深知假如连最后一个聊天对象都失去,这被幽禁的日子怕是更难捱了,只好换一种问法:“总有特别勇敢的时候吧?说说看啊。”
只有胜利者才不介意分享过去某些不堪的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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