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四皇子那一脚踹出去之后就后悔了,可留在屋子里指不定又要受到她什么奚落,他便大步走了出去,刚出了屋子门,便听见身后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他的心猛的一慌,他刚才那一下并没有很重啊,不会真的是这么一想,他有些不安起来,频频往屋子里看去。
屋子里服侍的下人进进出出,换下来的衣裳上还沾染着鲜红的血迹,看得四皇子头皮发麻,他当即便转身走了。
“方才王爷偷偷的在外头看了好一阵子,许是后悔了。”李申家的刚才进来的时候瞧见四皇子在外头一脸心虚担忧,进来低声跟奶嬷嬷说着话。
奶嬷嬷低叹了一声,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李申家的忍不住抱不平:“王爷这脾气性子,也太差了些,咱们姑娘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受过这种气?不过是一个玩意儿一样的东西,也值当这么着跟咱们姑娘动手,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听老太太的将姑娘嫁过来”
“闭嘴!”奶嬷嬷瞪着李申家的,脸上表情又惊又怒,“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王妃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容得你说这些以下犯上的话?”
李申家的也察觉到了自己言语中的不妥,脸色有些难看的止了话。
奶嬷嬷不由得将声音缓了缓,提醒道:“甭说是你我,便是王妃自个儿说出来这些话,咱们也得好言好语的劝着,哪儿能自个儿反倒说出这些话来给王妃添堵?当初如何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王妃嫁了王爷,即便再苦再难也得咬着牙撑着,王妃已经是够难了,咱们这些做下人的,不给王妃帮把手,反倒还要给王妃添乱,这成了什么?我当你还年纪小,这种话就入得我耳,再无其他人知道,往后不要再提,听见了么!”
“嬷嬷提醒的是,”李申家的重重点头,“我只是心疼王妃,嬷嬷的意思我如何不知,嬷嬷放心,往后必不会再犯了!”
“唉”奶嬷嬷一脸愁容的摇了摇头,“王妃从小是被我奶大的,我疼惜王妃的心思比不过太太跟老太太,总是比得过旁人的,看着王妃如今这样,我就跟被剜了心似得,可又能如何?一切都是命呐”
这边儿说了几句闲话,那边儿大夫已经请了过来,奶嬷嬷连忙打帘子将人让进来。
“怎么这样不当心?”大夫仔细诊了诊脉,眉头皱的几乎能夹死蚊子,“虽说不过是一个多月的身孕,可也不能这样不操心,月份越小越容易出事,你唉!罢了,多吃一些补气血的药,将身子亏损补回来,小月子要坐好了,往后才不会出问题。”
大夫是城中有声望的大夫,对于妇人病十分擅长,只这么切了切脉就知道了病人的基本情况,开了几服药,留下一大堆的叮嘱,便告辞了。
朱先开头是疼的近乎晕厥,到后头渐渐的疼止住了,下人进进出出的在她身下鼓捣,她觉得那一日的耻辱又一次席卷而来,让她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孩子,还是没了的好,既然没有人在乎,没有人关切,生下来也不过是个累赘!
她这么想着,眼神里头的茫然渐渐散开,露出一股子悲戚的伤痛,以及深刻的恨意,她只恨四皇子不顾及她一星半点儿,不讲半分夫妻情谊,她的孩子,她身上的肉,他竟这样生生的扼杀了,只为了那么几个下贱的猪狗都不如的玩物。
“好好的很”她眼神空落落的,望着头顶鹅huáng sè的帐子,低声喃喃,“你既然如此在乎那些玩意儿,那当真是很好的。”
嘴角勾起阴森的笑意的同时,眼眶蓄积着的两行泪,也悄然无声的滑落下来,没入绣着大红鸳鸯的枕巾里,不见踪迹。
“收拾好了么?”婵衣整理一下身上穿着的月白色妆花褙子,看向颜黛的眼里满是笑意,“虽说是花朝节,但更是女儿节,黛儿还云英未嫁,得打扮的漂亮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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