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总想着父亲,可是”秦夙闷声闷气,手指攥紧了被子,“可是父亲他何时想过母亲?一走就这么多时日,连外祖父的出殡都不回来,大舅母这些日子脸色沉得跟什么似得,几个表兄也”
攥紧被子的手指指节发白,秦夙还是情愿回到小时候,回到那样无忧无虑的日子里,几个表兄对她十分友爱,即便是上天下地的淘气,也十分包容忍让,哪里是现在这样,就是想说两句话,还得看大舅母的脸色。请大家看最全!
“咳咳咳咳你浑说什么,你父亲他他是有公务在身,”秦夫人咳了半天,嗓子眼儿里像是有一团东西塞着,特别难受,“他特意托付了王妃照顾母亲,往后不许这么想你父亲。”
秦夙不愿与母亲发生争执,忍了忍,没再说话,只那么趴伏在母亲身旁,静静的想着心事。
秦夫人眼中满是痛苦,当初她对丈夫是一见倾心,才会点头同意了这门亲事,丈夫这些年政途不顺,为人却谦和有礼,从不与她计较,可她总是使性子,她其实明白的,可就是转不过来这个弯儿,她生为郑家女,不能替娘家谋划,反而带累了娘家,沉沉的闭上眼,她想起了父亲临终之前,自己守在一旁,父亲却叫她出去,到死父亲也没有原谅她。
活着太痛苦,倒不如一死了之,可即便是死,也是想再见夫君一面。
天幕逐渐深沉,街市上的花灯挂了一整夜,里头的灯油即将燃尽,长街上忽然出现几个行色匆匆的旅人,脸上满是疲惫,打头的那个男子眼神十分的亮,虽然满身的疲倦之意遮掩不住,但精神却很好,在经过贩卖花灯的摊位时,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你们先回去,我稍后便到。”他扬声吩咐身边的人。
“老爷,您是要买给夫人吧?”下人抿着嘴角笑,指了指旁边,“我瞧着那边儿的花灯似乎更精美一些。”
他扭过头望去,离着不远的地方,另一个摊位上的花灯,品种更繁多,他笑着点头。
“诶,这位客官莫要被那些花灯的外表蒙骗了,他们扎的花灯看着花里胡哨的,可却没有我的结实耐看,您买回去也就看个新鲜,却是用不住的!”摊贩笑吟吟的赶忙拉拢着顾客,一年当中可就这一天能多卖些灯,人人都憋着劲儿想多卖些。
买灯人笑了,“我要这盏桃花灯,还有这一盏元宝灯。”
摊贩舒了一口气,笑着将两盏灯都递给他,接过铜钱道了声福,然后就见他踱步去了对面的摊位上,又买了兔子灯跟莲花灯c花篮灯,摊贩险些咬牙切齿捶胸顿足。
两只手拎了五盏灯,秦霂觉着每一盏都不错,满意的点了点头,快步往府里去。
下人提早回了郑府,府门上还糊着白纸,挂着白灯笼,丧事的氛围还犹存,府里头几乎听不到大声的喧哗声,跟外头一街的鲜亮形成明显的对比。
秦霂一边将花灯往身后藏,一边脚步轻盈的跟着带路的小厮回了院子。
秦夫人勉力爬起来换了衣裳,又重新梳了头,还没来得及扑粉,秦霂就已经撩了帘子进来。
“不是说病了么?怎么不好好的歇着?”秦霂看着她脸上的苍白,不由得皱眉,将手中的花灯交给一旁的丫鬟,上前仔细看着她。
秦夫人笑着摇头:“不甚要紧,只是些小病而已,咳咳咳咳”
压抑不住的咳嗽声将秦夫人的病情暴露无遗,秦霂心中叹息,伸手将人搀扶到床边。
“都已经是多年夫妻了,你总是这样,不当心自己身子,往后两个孩子还要谁来照顾?我在外头办事,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跟两个孩子,岳父突然亡故,我政事缠身走不开,是我对不住你,纵然是怨我怪我,也得将自个儿身子照顾好。”
秦霂这一回从云浮城回来,从前的种种压抑苦闷差不多能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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