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易老爷子虽然上了年岁,不过思维清晰,对于过往的经历记得很清楚,说起来也是条理分明。
聊了一阵,陈乔山也大致了解了新化复印产业的起源。
生活毕竟不是市井传奇,易氏兄弟在特定历史时期,无师自通,摸索着学会的谋生段,却最终成就了新化“印之都”的美誉,说起来,这里面有太多的偶然因素,也有好些必然的因由。
陈乔山记起一件事,问道:“老爷子,邹联经你应该认识吧?”
“认识,洋溪镇出来的谁不认识他。”
“‘吃饭搭帮袁隆平,致富搭帮邹联经。’这句话在洋溪当地广为流传,洋溪跟槎溪的艺人基本上都是他带出去的,前后都发了大财。”
易代兴轻描淡写地说着,却丝毫不涉及跟邹联经的关系。
陈乔山有些好奇,传闻邹联经是易氏兄弟的徒弟,不过看老爷子的样子,却也不像熟络的样子,他忍不住问道:“我听人说邹联经是您老的徒弟,有这回事吗?”
老爷子摇了摇头,“别听外边瞎传,小邹不是我徒弟。”他虽然一口否决了,却也不谈其他,里面明显有隐情。
陈乔山有些奇怪,按照张二贵的说法,易老爷子80年代就在县里的打字维修厂看门,而邹联经当时正是维修厂的厂长。
按照时间推算,易老爷子那时候刚蹲完十几年的牢,而且身体还有点残疾,要是两人没点关系,怎么可能被安排到维修厂看大门。
易代兴像是看出了陈乔山的疑惑,解释道:“那个年代还是大集体,外出办事需要介绍信,尤其是跟公家。”
“说句实话,修打字,钱挣的多,人也没少遭罪。”
“我跟我哥都没有正经单位,经常前脚修着器,后脚就进了公安局,那时候会修打字的师傅特别少,有时候公家也没办法,还得想办法把我们弄出去继续修器。”
陈乔山听着讲述,很像问问关于坐牢的事,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情,多少有点忌讳。
易老爷子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继续说道:“后来,我跟我哥想了个办法,不是要介绍信吗,我们会篆刻,弄一份假的有什么难的。”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用肥皂刻了个‘武昌红星化厂’的章,当时也不懂什么叫办公设备,只知道跟化有关,介绍信就写为支援外地,派我们到某地维修打字c油印之类的。”
“那个年代管的严,虽然我们胸口戴着团徽,里拿着介绍信,可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穿真假,有一次在凉山,我被逮到了,我哥先跑了,结果我身上的证明全都是伪造的,被当成美蒋特务给关了起来,一直到9年。”
陈乔山有些意外,原来这才是老爷子被关十几年的原因。
“邹联经的师傅是袁西楚,小袁是我大哥收的徒弟,这些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9年春,我回到新化,腿脚不好,也没心思往外跑了,小邹听说了我的情况,就把我安排在洋溪打字修理厂。”
“洋溪还有另外一家打字修理厂?”陈乔山忙问道。
易老爷子笑道:“没别的了,县里就这一家厂子,不过后来改名县打字修理厂。”
“其实什么业务都没有,就是给出外修器的洋溪人一个挂靠的单位,有统一印制的介绍信c发票和价目表,也就是从那时起,打字修理就成了洋溪人发家致富的门路。”
陈乔山终于理顺了新化印业起源的问题,而关键的节点还是着落在邹联经身上,想了想,他又问道:“老爷子,你大哥当年也收了很多徒弟吧?”
“没别人了,就袁西楚一个,说是徒弟,也就比我小八岁,可惜,跟我大哥一样也是个没福气的,眼看过上好日子了,在南边出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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