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立于摊前的高越,缓声道:“此画我买下了。”
如此绝妙的画作,一旦有人出手,便有一呼百应之效,众人见之,皆纷纷以银两购买。一日之间,摊前之人络绎不绝,至黄昏之际,所携的画卷皆已全部卖完。
斜阳夕照,街道人群逐渐散去。收摊之际,尚子瞧着空落的案桌,不禁欢声道:“葭儿姑娘的办法果然极好,公子的画作竟然全部被抢卖光了。”
越听之,面无喜色。归家途中,三人行于阡陌之上,他犹豫良久,方才道:“葭儿,此卖画之法略有不妥。”
“有何不妥?”
“那玄虚高僧不仅画技高超,且广施佛恩,人尽皆知,备受世人敬重,今日我打着玄虚之名,变卖拙作,欺瞒众人,恐会污了那玄虚高僧的美名。”
“仪止哥哥切莫忧心。”葭儿慰声道,“那玄虚僧人葭儿见过几回,是一个极其和蔼面善之人,他笔下的画作自是极佳,别具一格,但哥哥的画作也丝毫不逊,精湛至极,如今那僧人出门游历久未归来,唯独哥哥的画技能与其相较,画出谁手,究其无意,让市井之人也能于街头巷尾瞧见如此精妙绝伦的画作才是最好,一来,可増其高雅之趣,改良市井之气,二来,可买个好价钱,用以谋生。”
此番见解倒极为新颖,越听之,方安心,奈何顾虑未除,只得低声问道:“葭儿所言当真?”
“当真。”
村落之前,积雪融化,河水渐长,那潺潺的流水声甚为清脆悦耳。高越用长袖牵引着葭儿,小心的护她过河。
因玄虚乃天葬台的高僧,德高望重本是人尽皆知,又于当年时疫蔓延之时,下山救治难民,整日整夜奔波于各处,或于山中采挖药材,或在街头搭棚施药,不顾自身安危与患疫者同居一处,可为尽心竭力,令人动容而感激涕零。
如今,虽时过多年,那僧人云游至今未归,但当地之人皆还记得他的恩惠,一听说街头有玄虚亲笔画作,便赶忙前去赏脸。其间不乏心怀好奇只想一探究竟之人,但于摊前见到那精妙绝佳的丹青画之后,也消除疑虑,不禁啧啧赞叹,慷慨解囊。
如此一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他们的画摊前客人络绎不绝,所携入集市的画卷也是在晌午之前便被抢空,更有甚者,每日有人早早地便蹲守于摆摊之所,只为了买得一画。
越只得每日于案前提笔作画,奈何纵使他画技高超,又是执笔点墨神速之人,也难以招架那买画人的盛情,无奈之下,只得再抬画价。
那丹青画卷实在是精妙绝伦,又为玄虚所作,人们皆啧啧称赞。东城街道十八里铺的百姓皆挂画于铺中,每至茶余饭后便与人谈论此事。如此口口相传,而至美名远扬,外地的达官贵人听说此事,皆派人来此地以重金求画。
阳春三月,雪已化净,山间枝叶新绿,远远瞧去翠绿一片,甚为写意。河边村落,桃红柳绿,陌上花灼然盛开,黄蝶飞舞其间,皆是春意盎然之景。
正值农忙之际,田家之人便不再出街。壮年男子皆扛着锄具行走于阡陌之上,妇人赶忙于南村采桑,各司其事,唯独那少不更事的垂髫稚儿仍于花间追赶着黄蝶。
街上行人渐少,却也让此前忙碌的高越求得一丝安闲。翌日,他得空去了华霜寺,将上月未交的佛经一并交与住持。
翻看着那抄录的佛经,见字迹微乱,又念拖于此时才送来,仪修住持不禁缓声问道:“仪止施主近日可是极忙?”
看出住持心中不解,越一笑,道:“忙于生计而已,遂耽搁了抄录经书一事。”
“施主有何难处?大可告知贫尼,小寺定当竭力为施主排解。”
“倒不是何难事,不足为外人道。”
言罢,越俯身一拜,便折身出了寺院,往山下走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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