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富五车,班门弄斧,让小姐见笑了,当自罚一杯!」
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少女旁边的两个女孩敬佩地望着她,目光已透着几分爱慕。
常威心头却是一愣,这丫头才多大年纪,竟然通晓诗文?眼神便有些诧异。又想起方才自己挑逗她说钻穴逾墙,她竟诈做不知,暗惊她心机之深。
少女似乎看出常威的心事,不由得意的一笑,挑衅道:「李兄替云仙做答如何?」
常威闻言这才放下心来,毕竟还是一丫头啊!朗声笑道:「那好,我就来替云仙扳回一阵。」略一沉吟,便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此无荒大异于彼无荒。6机《短歌行》乃是劝人行乐毋失其时,长夜无荒,当然是指通宵无歇了,正如楚辞招魂娱酒不废,沉日夜些中的不废」
正说话间,突听隔壁传来老鸨的笑声,上来就是连珠似的道歉:「都是奴家不好,奴家该死,怎么就没想着再调教出几个白牡丹呢,倒让两位爷白走了一趟。」
她压低声音:「可话说回来,两位爷兴许还不知道吧,昨儿牡丹她房里也留了人了,所以就算她今儿有空,我也不敢给两位爷送来呀!这两丫头可是正儿八经的清倌儿,最补男人,只是」
「倒不是非白牡丹不可,不过听过她名字罢了,就这两丫头了。至于银子,一切好说,妈妈你开个价来。」
那苍老而阴柔的声音听起来竟有点耳熟,常威一愣神,少女却在一旁催促道:「那好乐无荒又怎么解释?」
「此荒乃当惑溺解,如太康周幽,君之荒者也,尚书云:内作色荒,外作禽荒是也」
嘴上一边解释,耳朵一边听隔壁的动静,那老鸨和老者定下了百两银子,想来那两姝该是姿色不俗,老鸨要走,屋里另一人道:「妈妈,可有唱小曲儿的,或者弹琴的也成。」
老鸨笑道:「真巧了,昨儿刚来了个姑娘,说是会弹琴,想借百花楼赚点银子,奴家听她弹得倒还顺耳,可究竟水平如何却不知晓。您哪,一看就是个行家,正好请您帮我考考她,若是中您的意,我就把她留下。」
这面少女拊掌而笑:「你倒真有点学问!寻常学子只知死读四书五经,要他说出这么一大堆道理来,不难死他才怪!」
又做恍然大悟状:「怪不得你落了第,原来功夫都用到了旁门左道上。」
说得众女都抿嘴笑了起来,倒是云仙毕竟年纪稍长,善解人意,忙给常威斟了杯酒,柔声道:「听说今科的状元也曾是个落第的举子,公子倒也不必烦恼。」
「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我才不会烦恼呢!」
饮尽杯中酒,常威冲少女道:「倒是你这话听起来颇有点老气横秋。」
隔壁传来听惯了的嬉笑声,说的也都是些的话儿,常威便收回六识,心道,这世界千罗万象,总有相似之处,就像眼前这个丫头,竟和自己三分相像,说话声音相近的自然也大有人在,自己倒是多心了。
「算你耳尖。」少女笑了起来:「这话是我哥的老师说的,正好被我听到了。」
「别是你哥哥的老师正在给他讲今我不乐,日月其除吧!」
「猜对了!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老师前几日才讲的东西,今儿就用上了。」
看少女得意洋洋的模样,常威一阵苦笑,原来自己竟被这丫头摆了一道。
脑筋一转,正想问,却听隔壁「叮咚」响了几下,接着优美的琴声缓缓响起,似春夜潮生,托起一轮明月当空,照彻宛转江流,一丽人似有无穷心事,在月下徘徊独行,正是那《春江花月夜》。
「这指法分明是宋三娘一派。」
酒盏蓦地停在唇边,只一瞬间,常威已经猜到隔壁的琴女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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