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个响指。
正要送给皇帝的江山图展开着,正好摊开成对着阳光的角度。
笔墨虽然不及老手的千锤百炼,但一看便知不逊于当世名家。但是外在还是其次,对于画技的,只有同行才会对那分厘之差较真。
但是画作的内容,却是谁都可以一眼看懂的。
看着那副江山图,于泰初的目光深沉。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画作的西南角,有一团显眼的水渍,发出一阵恶臭。
而身为罪魁祸首的某只小白狗,见到花巧云来了。便一下子跳进了她的怀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一副在这里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宝宝乖啊,不怕不怕。”花巧云心疼地搂着自己的小狗,伸手摸着它的脑袋,“谁敢欺负我们家宝宝,就打死她!”
“八公主,您也不管好自己的狗!这可以我们殿下花了三年的功夫,一笔一画画出来的!要送给陛下当寿礼的,就这样被你给毁了!”宫女气愤道。
闻听这幅图居然是九公主的手笔,于泰初吃了一惊,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
“哼!三年,三年就画出这么一个破玩意儿。”花巧云不屑道,”这乱糟糟的都是什么玩意儿,什么花啊,草啊,飞禽啊,走兽啊,都往这一处凑,真是俗透了。而且让人看了,眼睛生疼。”
“这是大如的江山图。父皇的江山,大如百姓的江山”花自惜痴痴道,伸手像是想要触及,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叹了一口气,“可惜啊”
“可惜什么?”花巧云道。
花自惜自顾自地取了一叠纸,放在那狗尿的地方。把那恶臭的液体吸干之后,图上大如国土的西南角,还是留在一个棕黄色的痕迹。装裱的人做得很好,为了长期的保存,墨水被固定了,并没有被几滴液体晕染开来。
但是那滩棕黄色的痕迹,就像是长在好皮上的一块烂疮,显得格外刺眼。
痕迹的位置颇有意味,和大如国当前的国势暗合。
现在只是失去一座城而已,很快就会失去更多呢。
这狗尿得真是地方。
花自惜赞许地看了一眼宫女。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身当恩遇常轻敌,顾勋从来岂死节?”花自惜叹了一声,“西南边疆正在打仗,堂堂男儿,不去为国捐躯,偏偏要缩在这后宫里,帮女人找狗。于统领,你真是出息啊!”
她就是在激他。
所谓“为国捐躯”,为不为国,倒还在其次。要是阴差阳错之下,出了一些就连男主光环都无法阻挡的意外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不是忠诚于皇帝吗?
不是可以为了皇帝肝脑涂地吗?
既然如此,这样的人才为什么要浪费在做虐文男主上?为大如国的疆域开拓c国防巩固事业奉献终身,才是他该有的归宿啊!
“九皇妹,你这是什么话?”身为一个女配,花巧云自然要为男主说话,“于统领保卫皇宫,也是为国尽忠。难道只有到边疆和狄人打仗,才是忠君吗?我倒是觉得,保护父皇和皇室成员的安危,是更加重要的任务——于统领您说是不是?”
于泰初咬牙道:“保护皇室的安危,是更加重要的任务。”
他是的确很想要建功立业不错。但如今是太平盛世,虽然狄人作乱,但也是很快就能够摆平的——这是现在所有大如国人的共识。
自古以来,京官在天子脚下,要比地方官有更多的升迁机会。
若是抛下禁军统领的职务,到了边疆去。
在战乱平息之后,他也许就要一直留在边疆,一辈子庸庸碌碌地做一个守边将。
若是之后再没有战乱,没有战功,便很难有升迁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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