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话音还没顺着信号飘到越云堔的耳朵里，姜矜便伸手按断了电话。等越云堔再想说什么时，张了张口，便发现自己只能听到嘟嘟的忙音了。那忙音一丝丝在耳边萦绕，飘散在寂静的空气里，蓦然有些抓不住似的冷清。

    姜矜难掩心头的焦急，她已经无暇去想今天自己挂断了电话，第二天清醒过来的越云堔会不会还有今晚的记忆c又会不会因此又要报复折磨自己了——她很快就打开通讯录，找到薛家的号码回拨了过去。

    薛洋状况如何，会不会有事？

    一秒仿佛被无限拉伸，姜矜在那一刹那想着，心里是一阵没着没落的恐慌。她甚至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是站在急救室外面的什么人，在亮起灯的门前焦急的转来转去，时间仿佛在这样的时刻里怎么样也熬不完，每一步的跨出都是度秒如年。

    只是现实在今晚待她还是稍稍宽厚了些，姜矜心里千转百转，实际上却并没有等多久。好似那边的人手机也还没放下似的，很快就把电话接起来了。

    “喂，姐姐！”

    让姜矜措手不及的是，那边传来的却是一个清脆的小孩儿声音。

    这声音让神经还在紧绷之中的姜矜完全的反应不过来，在她下意识的预想里，接起电话来的一般都是薛阿姨那或冷漠或尖利的声音，冷漠的声音很可能便是冷冷的通知她一声洋洋状态不错，倒是能带来好消息；而尖利的就糟糕了，准是来找她发脾气的。

    怎么也不该是这样阳光清脆的欢快声音，这简直是与印象里薛家那终日死气沉沉c弥漫着被生活压垮的气息截然相反的存在——让姜矜情不自禁就露出了笑容。

    她完全听出来了，这是薛洋。

    虽然姜矜挣的钱几乎一大半都用在了薛洋的病上，但是也许因为看不起姜矜的职业，又或者是干脆因为薛梅的死还是什么而厌恶仇恨着姜矜这个人的薛家一对父母，两人都并不喜欢薛洋跟姜矜多有接触。

    虽然薛家从来没有明着表示过，但是姜矜知道，薛洋肯定是被限制了跟自己的联系。

    当然再加上平日里负担便足够沉重，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他了。

    “哦，是洋洋吗？”

    姜矜不由得微微露出一个笑容来，问。

    “嗯，我的声音姐姐你听不出来啦？”也许是经历病痛之后就是多了些同龄人没有的东西，薛洋不过七八岁的年纪，性格却完全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孩儿那样，跳脱又天马行空到前言不着后语的地步。

    “听出来了——”

    姜矜便笑道，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听那边薛洋声音远了一些，似乎在说“知道了”一类的话，然后又跑回来有些不情不愿的道：“嗯姜姐姐。”

    听到薛洋那边突兀的改口，姜矜原本好转一些的心情还是不由得低落了些。

    这显然是薛家在那边让他改口的。他们本来就不喜欢薛洋跟姜矜多亲近，更不必说还像叫薛梅那样叫姜矜也直接喊姐姐了。从她害死薛梅的角度来说，薛家这么限制薛洋，还真不算多么刻意刁难的举动。

    只是虽然明白，姜矜到底还是心理上有些难以缓解。毕竟，情绪这东西，就是不能被轻易的控制，才能称之为情绪。

    “好讨厌啊。”

    说完，薛洋怕姜矜误会似的，在那边又小声的添了一句。

    姜矜闻言，虽然心情有些低落，也不由得莞尔。她知道也许因为家庭变故，洋洋情绪是很敏感的，——又或者是天生的情商高吧，他很能够敏锐的感受到别人微妙的那些情绪。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在薛洋面前，姜矜还是常常有被他看穿情绪的错觉。

    “嗯他们也只是关心你。”

    沉默了一下，姜矜才笑着道：“洋洋还小，不用在意这些，叫什么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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