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一如温柔妻子。
然而姜杉,却将那手轻轻推开,“把髻放下来吧。你又没有嫁人,又何必守这活寡。”
水玉手掌僵在半空,她咬了咬唇,强颜欢笑,“你就这么讨厌我?”
姜杉看向一边,没有回答。
他可以撒谎,但这谎言,他说不出口。
水玉见他这种模样,便又重新坐回凳上,微低下头,斜下看着,目光似是无神,“你便不想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
姜杉垂着双眼,“你信里不都写了……”
话一出口,他便反应过来,若连父母亡去这种事情水玉都隐瞒下来,那其他事情,更不用说。
这么多年来,头两年,姜杉还会回信,他那时还期望下山那日,重回小姜村,将水玉娶过家门。
直到有一年冬夜,寒风入骨。姜杉在榻上咳出血来,他便明白一个道理。
或许,是时候放手了。
从那日起,他只回了一封信,“别等我了。”
那日子后,从小姜村的信件,断了三个月。
那三个月,姜杉心中既是释然,又是颓唐,更是五味杂陈。
痛苦?欣喜?
皆说不上。
若真要深究,那便是空虚。
唯有喝酒,才能在短时间内,填满那些空洞。
即便醉生梦死,醒来越发无言,却也追寻那一刻迷醉。
一杯,一壶,一坛……数之不尽……
然而,三个月后,水玉又寄回信来。
姜杉如同重获新生,即便他不断告诫自己不该如此,可那喜悦抑制不住。
他想回信,但他知道不能。
他只能忍住,一封封看过,一封封背下,一封封存起,最后一封封掷诸火盆。
不看,便不思念?
不想,便不想起?
不回,便不存在?
别骗自己了。
姜杉比谁都聪明,别谁都懂人心,他自然明白。
情之一字,非是布是绸,一剪便断。那是流水,抽刀去断,亦是奔流不止。
又像是水渠,越堵越是积涌。
他看着水玉侧脸,她将要提起这些年未曾说的故事。
姜杉却不想听。
他很聪明,一个单身姑娘,父母双亡,却还守着一个不知死活的人,甘愿挽起发髻。
小姜村存在很久,悠久之地,便有悠久历史,也有更多旧习。
旧习也好,陋习也罢。
水玉在此生活,哪能不受白眼?
姜杉不想听,更是不敢听。他只能直接打断水玉话头,“你的故事,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他看着水玉侧脸。
看着水玉浑身一颤。
而当水玉抬眼望来似,他却撇过目光,装作不愿看她。
姜杉没看水玉面容,余光却见到水玉缓缓站起身来,声音淡漠,“你好好休息吧。”
说罢,便是身影离开,脚步渐行渐远。
“吱呀。”
门扉开启。
“吱呀。”
门扉闭合。
屋中,只剩姜杉一人。
他突然又想喝酒。
却听到屋外,传来一声刺耳惊呼!那是水玉声音!
发生了什么?
姜杉猛然跳下穿来,顾不上穿鞋穿袜,径直推开房门。
门扉之后,水玉倒在血泊之中。渡鸦手持利刃,站在门边。
姜杉双瞳猛然放大。
“咣当”一声,渡鸦抛下利剑,转身就跑。
吕烽立即飞身出屋。
林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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