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央央一走，此间更是诡谲莫名，静得吓人。

    凉锦生眸间碧色的冷光已经吞噬成渊，而那水云不沉的呼吸，在馥郁入骨的冷香里，渐染三分嗜血的阴冷。

    很好，还知道跟他闹脾气。

    他想，是不是自己对她过于纵宠，才让她以为可以随便就在他面前走得干干净净。

    “锦生，今天谢谢你了。”冯雪惜走至他身侧，柔声道，那似是空谷幽兰孤高独立的清冷，都隐约淡了三分。

    与其说她是跟妆央央赌，倒不如，是赌他凉锦生，现在看来，她赌对了。

    闻言，凉锦生碧眸一深，手中铂金錾刻的解剖刀无声一转，冷然道：“我为什么留着你的命，你应该很清楚，冯雪惜，我承诺不会让冯家再领一盒骨灰回去，并不意味着谁的人你都可以动。”

    “要知道，让一个人尸骨无存的办法有很多种，骨灰盒这种东西，在很多时候都是多余的。”他颇为慢条斯理道，喑哑的声线里，是冷冽的嗜血之息。

    看着他眸间几成实质的碧色幽光，冯雪惜只觉心神一窒，仿若一刹坠入地狱深渊，连呼吸都是血腥粘稠的味道。

    在她印象里，凉锦生永远是一副云空神祇烟火不侵万物随心的姿态，他就似浮冰碎雪里的一抔风流骨，让人心魂颠倒，却是隔着风回云止，触之不及。

    那样的人，连呼吸都是淡到水云不沉。

    所以，此刻陡然听他如此一说，她除了意外，更多的是颤栗，亦或是后怕。

    “锦生，我不懂你的意思。”冯雪惜浅樱色的唇无声一勾，故作镇静道。

    她很明白，此刻露怯是致命的。

    “不明白没有关系，以后离她远一些，虽然我不介意去哄，但她闹脾气我很不开心呢。”凉锦生冷冽的声线里，略多一抹无奈的纵宠。

    闻声，冯雪惜唇弯蓦地一僵。

    在她看来，凉锦生是没有情绪的，以尸骨成渊为血腥追求的完美主义者，也不应该有情绪，只是此刻，她清晰地听到了他说不开心。

    而且，是因为妆央央那个不知所谓的女人！

    冯雪惜此刻不甘，更多的，却是嫉恨！

    深深吸一口气，她冷冷一笑，尔后意味深长道：“锦生，别忘了你答应他的话。”

    “我答应了不动冯家人，如果，自此再无冯家呢？”凉锦生薄削的唇邪佞一勾，甚是慢条斯理道。

    “冯雪惜，你来a九连是什么目的我没兴趣，但是你最好别扰了我的兴致，不然，我不保证还能不能怜香惜玉。”

    他的声线偏冷，此刻衬着那一双诡谲深深的碧眸，如是血腥里狩猎的死神之眼，令人见之，只觉不寒而栗。

    冯雪惜面色隐隐一白，手中幽冷尖峰的十字弩无声紧了紧，颤声道：“锦生，你在吓我？”

    “我在提醒你。”凉锦生甚是云淡风轻道。

    无视冯雪惜那隐忍的眸色，他眉梢略挑，慢条斯理道：“女人最好不要太聪明，尤其是自作聪明。”

    这句话曾是妆央央所言，如今从他嘴里说出来，倒是暧昧多于警告。

    “你知道我为什么而来？”冯雪惜下意识说道。

    话落，却是蓦地后背一凉。

    因为，不过一刹，她便窒息在那馥郁诡谲的冷香里，那种生死被人拿捏在手的压抑，她并不陌生。

    “h—c019计划的唯一幸存者在这里，你以为就只有冯家知道？冯雪惜，若是嫌十年前死的人不够多，那就算你一个如何？”

    他说得漫不经心，在她听来，却是冷入骨髓，只觉被无形的封魔之手一分一寸碾做齑粉。

    凉锦生，并非是说说而已。

    她一直清楚，他可以让她甚至冯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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