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坚强却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心脏就像溢满痛苦的气球,刹那间炸裂了。炸得每一个细胞都开始颤栗。
奔跑,让速度瓦解悲伤;让暖风带走泪水;让心痛随着泪液排出身体跟着太阳见鬼去吧!
盛夏跑得很快,快得只留给路人一抹白色的倩影。亚麻色的长卷发随着暖风扬起无端的悲伤。
毫无预警的撞上那坚实的胸膛。风轻云淡,那胸膛巍然不动,而她却颓然倒地。膝盖破皮,疼痛不言而喻却不知来自伤口亦或是心底。
扬起脸,夏日的明媚阳光刺痛了盛夏的瞳孔让她不自觉的眯起双眼。逆光,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嘴角的那抹邪笑,浓重地化不开。
笑。对,她是该被嘲笑的。盛夏自嘲地想:一个还没有介入就已被推开的人,一个没拥有希望就已给予绝望的人,一个还没恋爱就以失恋的人是该被嘲笑的。
盛夏别过脸,拒绝这样屈辱。她可以被自己嘲笑但别人——绝不可以。更何况是一个陌生人。
盛夏用手撑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想必眼前这个人也不打算扶她,他杵在这儿或许是为了看她的笑话,也或许是为了等待她撞他后的一声“对不起。”
即使,受伤的是她。
“对不起。”擦肩而过时,她的道歉声随着夏日的暖风,轻轻地拂过他的耳朵。
他诧异收起上扬的嘴角,转身。一颠一跛的倩影渐行渐远。
她,受伤了?蔚蓝海岸,沙滩的温度随着落日渐渐抽离,海风凉到彻骨,大海陷入无休止的疯狂。
巨大的礁石上。她将头埋在膝盖里,整个人紧紧地抱成一团。
海浪嘶哑地轻吟翻飞,扬起浓浓的水汽。
而她的世界,安静的只剩下腕表的秒针在“滴答”作响。
“滴答,滴答”,震耳欲聋。
腕表,是他送的。
她生日的那个夜晚。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她举着他送她的腕表在他面前晃了晃,难道他不知道中国人对生日送表是很忌讳的吗?
“因为某人没有时间观念呀!”杨易轻揉她蓬松的卷发,好笑地看着她一脸郁闷的样子。
“可是这多不吉利呀!”
“哧!”仿佛知道了她的意思,杨易笑出了声。然后强忍住笑郑重其事地说:“可是这是在法国!”
“噢。也对。”她认同地点点头,心情豁然开朗。转瞬,又露出凶狠地神情,“你刚刚说的某人指谁?”
“心照不宣。”
“你讨打!”
那个如星光般美好的夜晚,她和他尽情地欢笑。
心,针扎般的疼了起来。
泪水跌落,猝不及防。
“你哭了?”温暖美好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侧头看了看声音的主人,嘴角的那抹邪笑的影子还在她脑中不散。而此时他的唇轻轻地抿着,嘴角没有弧度,正静静地等着她的回答。
没有过多的惊讶,盛夏望向那深邃的大海,眸中闪过坚定“我没哭。”咸咸的味道滑过唇齿,说不出的苦涩。
“没有?”洛封翼惊异地看着盛夏。她怎么可以毫不遮掩地带着满脸的泪痕说她没哭。
“对,只是流泪罢了。”
“流泪?”洛封翼哑然,“有区别吗?”
“当然。哭,是要有感情的:或悲伤,或高兴,或委屈”声音飘渺,似有若无,“而流泪,只是泪水从泪腺溢出的过程,并不需要感情。”
洛封翼怔怔地看着盛夏,一时无言以对。月光下的她显得那么不真实。亚麻色的卷发如水晕一般散开。记忆深处的那个人也有一头如水晕般柔软的亚麻色的卷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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