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天后半夜起残阳关一带就飘起了浓雾,雾气惨白惨白的。把守城墙的士兵们除了身边摇曳不定的火把外,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埃里克在黎明时分终于醒了,简单的吃了些食物后,听完副手哈恩的安排埃里克并没有多说什么。多年的军旅生涯早已将心智打磨的坚韧无比,就算是困守孤城,埃里克也绝不后退半步。
“大人,城中的余粮如果按照战时统一分配的原则,相信可以坚持到来年春天。但是,我们的药品不足,重伤员如果得不到有效的治疗,恐怕”哈恩已经没有勇气说下去了。
埃里克轻轻咳嗽了两声,扶着床边站起身:“哈恩,想办法疏散剩余的平民吧。”
“大人,现在残阳关剩余的平民要么就是流放的罪犯,要么就是孤身一人来这里闯生活的。这些人属下都询问过了,没人愿意走,他们希望登上城墙帮助我们作战。除去老弱,还能作战的大约有三千多人。”
听完了这些,埃里克挂上自己的佩剑叹口气:“给他们发放武器,分散到东西两面城墙,这些事你去安排吧。”
“大人”哈恩喊住了正要离开的埃里克。“我们没有退路了是吗”
埃里克站在门边,整了整身上的铠甲回头看着哈恩说到:“如果有援军,应该早就来了。”
“哈恩,我们是军人,在没有接到帝国撤退命令的时候我们就要坚守阵地。我只希望你明白,不是帝国抛弃了我们。”
哈恩擦掉眼角的泪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说道:“将军大人,我虽然是文职,但也是帝国堂堂正正的军人!”
听完哈恩的话,埃里克也神色动容,回过身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捶胸军礼:“能和你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哈恩先生!”
哈恩立正行礼:“为了帝国!”
夜幕渐渐变得明亮,只是浓浓的雾气依旧没有散去,整个残阳关气氛诡异的吓人,所有的士兵都面色凝重,即便重伤员额头淌着豆大的汗珠,面色惨白也咬紧牙关哼都不哼一声。
埃里克将军在半个时辰前已经下达了与残阳关共存亡的死命令,得到命令的士兵们没人去询问,仿佛所有人都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有些识字的士兵拿出草纸和炭笔默默写下遗书,有些年纪大些的士兵则站在高处望着南方暗自垂泪,而军官们则一言不发只是修整自己的武器。
太阳渐渐升高,雾气也终于稀薄了些,手持武器的帝国士兵们听着从北面传来的隆隆战鼓和行军时呼和的号子面不改色,眼中满是坚毅的神情。大家都明白既然没了退路,不如并肩作战将来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城下的草原人比前几日人数还要多,一些高大健壮的草原人奋力推行着高大的攻城车。组成方阵的士兵用弯刀敲击着左手的皮盾“呜哈”“呜哈”的缓缓前行。
站在城楼上的埃里克一把扯掉身后的披风,缓缓抽出长剑高声喊道:“全军注意,准备迎敌!”
火焰在燃烧,石块垒就的房屋此时已经破败不堪,城里的大街上房屋的角落里到处都是倒下的帝国士兵。一整天的鏖战,埃里克所属残阳关守军不敌草原人的轮番攻击,节节败下阵来。当城门被攻城锤砸开的一瞬间,箭雨如蝗,战马奔腾。
长剑与弯刀交击飞舞,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令大地颤抖!整个城关都被这种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氛所笼罩湮灭,无数帝国男儿倒在了草原人的弯刀之下,血洒大地。
战事已经结束,冬日的暮色中蒙脱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骏马漫步在已成废墟的残阳关城中。浓浓的血腥味和残缺不全的尸体令蒙脱血脉喷张。残阳关守军的奋死抵抗让他改变了对莱茵人的懦弱印象。
只是,在这位胜者眼里再勇武的敌人也不值得尊敬。羊就是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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