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孟宇一夜辗转反侧未曾入眠,天亮后打坐了一会儿即往地灵宝殿打探阋神星消息。门神告诉他今日是旬假不上朝,他逢神就问,都言不知就里。他怕回到驿馆林灵又来纠缠,只好心情沉重地在紫虚宫随处逛荡。
他昏头昏脑的,也不知逛了多久,不觉走到一条溪边,忽闻吟咏声,举目看去,却是他最不想见到的林灵,只听她吟道:
驿舍清幽得豫暇,才了恩酬,却遇冤家。枯心可待发新芽,过了村头,凉了黄花。
獨立溪旁血泪加,一抹残阳,几树啼鸦。衷肠诉尽戟沉沙,苦也无边,情也无涯。
这吟咏的是《一剪梅》,林灵的多少悲哀c无奈c伤痛c心声都在这一曲中,声音极是凄切,孟宇闻之,不禁黯然神伤。
既然遇见了,不好回避,只得上前见礼。照面一看,没想到竟是哭肿了双眼,脸带血痕,显是哭出血来。若不是从早流泪到晚也不至于此,孟宇惊诧失色,大为感动。
林灵见孟宇此般神情,脸上流露出些许感到安慰的笑意,然而心头一酸,又扑簌簌落下泪来,赶紧回过身去,并前进两步蹲身掬溪水洗了脸。
待其回过身来,展现在眼前的又是一个浅笑微颦c楚楚动人的林灵。孟宇知道她为何而伤心,为何而高兴,他相信林灵关于宿世情缘的叙述,已打心底把她当成亲人,不想见她确有为难之处,现见她送来笑脸,便也笑脸相迎,只怕她再伤心。
此时的景色有点凄凉,西方那一抹余晖已然褪去光色,暮纱笼罩,凉风习习。树梢的寒鸦似乎通人性,不再啼叫了,也到了归巢时分,在天空盘旋几周,南飞而去。落日下的溪畔显得十分静谧,只有清澈的溪水依然呜咽着向北流去。
林灵不似昨晚他俩初见时那么活跃和热情洋溢,欲语而止,低眉抚弄着垂杨。倒是孟宇先开口说话:“您好,林灵仙子!”
“你也好!”
“看来你到这里很久了。”
“你怎么也来了?”
“我随处逛,就逛到这里。”
“这里的风景总能唤起我一些回忆,没想到一站就从早站到傍晚。”
孟宇觉得林灵的话别有一层意思,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有些往事是难以让人忘怀,但更重要的是向前看。”
林灵听不下这句话,怫然不悦道:“没有割断过去的未来!”
孟宇怔了一下,怪自己谈到那方面去呢,想转移话题,又不好大转弯,便顺着说道:“是呀,没有平波那段风雨同舟的经历,就没有我们今天的友谊。您和鹤仙那勇斗弥天魔君的英姿,真令我永生难忘!”
林灵听他这样说了,嫣然一笑,“你也很了不起,居然敢碰那大魔头,没辜负空如佛尊对你的期待!”
他俩终于找到共同语言,孟宇向她了解空如佛和黄鹤的情况,林灵问他的尘世生活c屋牖山修炼情况c到锡球和阋神星的经历等等,气氛逐渐融洽起来。
其时天色已晚,他俩一起回驿馆,边走边谈。林灵听了孟宇在锡球和阋神星的故事,从侧面了解了七公主,觉得她很不错,还产生惺惺相惜之意,不过,醋意也油然而生,神情怪怪的。
到了驿馆,他俩共进晚餐,饭后又促膝长谈,撇开恋爱这了话题,倒是谈得很投机。林灵懂得:那事急不得,得慢慢培养感情。
翌日一大早孟宇又迫不及待地到地灵宝殿了解有关阋神星那些事的动态,没有宣召不能进殿,直等到散朝时才抓住一个朝臣询问。
那朝臣很客气地对他说道:“恩公,你放心好了,地帝已派遣外交大臣蔺相如为使前往谈判,七公主很快就会回来的,你的解药也很快就会拿到的。”
“真的?”孟宇很高兴,随即讶然问道:“什么蔺相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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