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厅堂门前两边高挂的灯笼里的火光，夜幕下还可依稀见的花池中伸出来的低垂紧闭的花苞。

    抬头看了眼温蕴的灯笼烛火，提起衣衫下摆走进厅门内。

    柳府的夫人柳白氏一身素色衣裙坐于厅堂的直背椅里，低头做着女红织绣，桌上的烛火的光影打在光洁的额前，倒是生出一副慈祥安和的情景来。

    “叔母安。”柳生近前施拜。

    柳白氏闻言抬头，见来者是侄儿柳方，便忙站起身，将手中的绣品放于桌上的竹筐里，回过头来便扶起柳生，一脸慈祥。

    柳白氏转而握住柳生的手，满脸关切又满是笑意的看着柳生说道，“可算回来了。”柳白氏拉着柳生的手并没有松开，“王妈，少爷回来了，快开饭吧。”“哎，知道了。”屋外有人答应着。

    “去告诉小姐一声。”“哎。”

    华灯初上，夜幕至。

    厅堂里小小的圆桌旁坐有三人，柳白氏，柳生的堂姐绣菊，柳生。

    堂姐绣菊往柳生的碗里夹了些菜，柳生低头便吃了。

    柳白氏接过丫鬟碧儿递过来的羹汤，仍旧欢喜满面。

    烛光里的堂姐绣菊，面色微红，看起来分外温柔。

    “方儿，明日几时动身？”柳白氏盛了碗汤，放于柳生一旁。

    “天一亮就走。”

    “要去多久？”

    “少则半月，多则一月有余。”

    “东西可都带齐了？”

    “都带了，叔母放心。”

    “前些日子，从库房里翻了块料子出来，想着就给你做了件新衣裳。待会儿拿出来试试，如合适这回子出门你就带去吧。”堂姐绣菊在一旁说道。

    “不用特意为我做什么新衣服，我的够穿的。”

    “看着颜色也合适，就做给你了。”堂姐绣菊说道。

    饭毕，众人再次坐到厅前，李妈忙着收拾碗筷，丫鬟碧儿端上了茶。

    柳生在端起茶盏的空隙里抬眼看了碧儿一眼，见她在一一递过茶盏后便站到柳白氏身后不远处，低头一言不发。

    “方儿，此次从安临回来后，该用功读书了，考取个功名，也好对得起你泉下的父母。”柳生点头答应。

    柳生却像早些年间还住在柳宅时一样，习惯的坐到了回廊下的一处石凳上。

    晚风起，回廊下一处的一小丛毛竹的叶子随风而起，沙沙作响。

    抬头仰望夜空，皎白月光。

    长长的回廊下，婢女的衣裙络绎不绝，纤纤柔指上或双手捧着果盘或持着酒壶，依次有序的往一处而去。

    乐声丝竹，长廊帷幔，廊梁上的灯笼，月色铺陈，仆役众多，众人最后皆聚在亭中一处，身着团纹华服的一干人们或举杯或说笑或聆听丝乐，热闹非凡。

    怀抱琵琶的歌女，步摇金簪，半遮面的红妆。

    这些或品酒或低言或自得其乐的文人雅士皆看向席间一人，着白色蟒袍，年约二十五六岁，品茗，轻睁眼目，风度翩翩。

    柳方靠在廊柱上，望着月色，一脸平静。

    起身，拍拍衣衫上的尘土，沿着回廊离开。

    推开房门，然进入。右手边的简易床帐，左面的书房桌案，桌上的昏暗烛火，微微摇动。

    柳方看了眼右侧的床榻，见今日带来的包袱行囊皆已整齐的放在枕边，于是扭头走进书房。

    刚刚来到书桌前，堂姐绣菊却从开着房门的屋外走了进来。

    堂姐绣菊见柳方独自站在桌案前，便轻挪莲步面带笑意地走近他，手中捧着一件叠好的新做的衣衫。

    自堂姐绣菊送来衣衫略待了片刻便离去后，柳方就一直静坐在直背椅里。

    晚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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