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的案子过了好几天,整个青灵县才像是一锅止沸之水,渐渐平静下来。
茶余饭后的谈资里,丧心病狂的小旗官赵毅变成了痴情浪子毅,县学的诸生苏文秀成了青灵县最负盛名的少年英才。
至于那个柳南烛,一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罢了,能有什么谈资?
甚至青灵县的女性们分成了两派,一派迷恋那深情无比的小旗官,愿作那知心的可人,再次温暖他的心房;一派崇拜那一身正气文采斐然的小书生,没事便向城里的媒婆打听,那小郎君可曾婚配,可有心上人?
不错,就连那封按理来说应当封存入档的情书,不知怎的都人尽皆知了。
一切的一切,处于话题中心的两位少年,却自有不同心境。
青灵百户所邵节远暂时下了赵毅的小旗职位,令其好生歇养。赵毅不想回家,便在县城内赁下的那座小宅子里久住下了。
乃父也从青苎村赶了过来,每日里悉心照料,指望自己的宝贝儿子能早日振作起来。
只是人世间的情感二字,最难捉摸。有人能从阴影里大步走出,有人却囿于其中,即便走出几步,半个身子还是与那影子难舍难分。
赵毅便是那难舍难分之人。
真相大白并没有让他感到好过一些,至始至终,他都活在深深的自责和愧疚之中。
而无休止的思念之情也将他原本康健的身子摧残得令人不敢直视。
就像是久不入水的鱼儿一般,鱼嘴张合之间,有一种令人感到窒息的绝望之感。
赵毅的父亲每日都会做上一桌好菜,可赵毅双目无神,身材如同枯槁,已到了形销骨立的地步。
苏文秀每日都会前来探视,可如今能救他的人早已不在人世,只怕再过不久,他的赵大哥亦要心逝命陨了。
这一日,赵毅甚至出现了呕血的症状,吃药也不见好。郎中说他是心病,无药可医,摇着脑袋走了。
苏文秀就站在赵毅父亲的旁边,眼瞧着赵父虎目含泪,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赵父曾说他家乃是名将后裔,他年过三十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妻子病故后也未有人再愿意嫁到他家,这赵毅就是他老赵家的独苗了。
如今这独苗奄奄一息,急得这位老父亲是日渐憔悴。
赵父立在院子里发呆发了好久,硬邦邦地转过身来看向苏文秀时,眼中尽是哀求之色。
他明知道苏文秀也没有什么办法,可到如今,却似乎也只有眼前这个人,能算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人在慌乱之中,随便抓到的东西,就很有可能救命。
对赵父来说,苏文秀就是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苏文秀朝赵父行了一礼,道:“叔叔宽心,且保重身体,小侄这就回去想办法,一定能帮到赵大哥。”
赵父眯着泪眼使劲点头,似乎是在拼命让自己相信苏文秀的话不是安慰人的。
苏文秀低叹了后气,心里也是盘算着:瑶姑娘会不会有什么办法?
瑶琼的身份极是特殊,是否愿意在凡人面前现身不谈,便是能成功邀她出来相见,尚且是个很大的问题。
这些日子以来,除开早前教她识字时,每日都会准时出现。待县学人多了以后,尤其是刘兆英住进了屋子,瑶琼便很少出现了。
苏文秀知道多有不便,也没有再刻意去找寻她。
看上去瑶琼对赵毅的案子还算得上有些兴趣,可苏文秀心里略微还是有些明白的,瑶琼不过是一时之兴罢了。
连对他本人都不一定算得上是看重,只不过是他能帮她些忙,她也顺手还一些而已。
想到这,苏文秀就很是头痛。
到底有什么办法,能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