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堂皆寂。
这买药人不是赵毅,而是来自柳家,那想要滑胎的到底是柳莺儿本人还是柳员外呢?
自然是柳员外的可能性大些。
如果是柳员外要自家女儿滑胎,而柳莺儿不愿意的话……
短暂的寂静之后,各种各样的猜想开始在人群中讨论起来,而这也是赵毅最不愿意见到的场面。
他的脸部肌肉狠狠地绷在一起,极力压制着痛苦的情绪。
有人说是柳员外家风甚严,出了这等丑事这才痛下狠手;有人说是柳家下人与小姐私通败露;有人说是那柳莺儿深闺寂寞,兴许有好几个相好;甚至有人说,是柳莺儿自己不愿生子,让人买了不该药,被柳员外阻止的时候,不小心弄死了……
总之人们在这一刻脑力大开,真是什么样的可能都被想出来了,甚至有人言辞凿凿,仿佛他与柳家十分熟悉一般。
即便是县学诸生也不能免俗对不相干的人妄加揣测,这些地方士绅,又如何能避免呢?
苏文秀注意到赵毅痛苦的表情,向吴宗道使了个眼色。
吴宗道双手朝空中虚按,示意众人安静,效果却是不佳,直到惊堂木再次敲响,却是县令李由之神情肃穆,喝道:
“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李由之的威严无人敢违,沸沸扬扬的场面立时便控制下来。
“将柳青带上来!”
吴宗道说这话的时候,跟苏文秀对视了一眼,对方都知道真正的关键时刻将要到来!
在公审之前,一切与本案有关人员都已经安排在衙门内候审。
在未提审时,都被单独看押在专门的地方。
此时一处监房内,柳员外柳南烛穿着蝙蝠纹的氅衣,头戴东坡巾,正一脸淡定地坐着。
柳青是个中年汉子,比家主柳南烛还大几岁,是柳南烛的贴身伴当。正因如此,十六年前柳南烛遣散家中男仆之时,唯独留下了这一个柳青。
当柳青跪下来的时候,他便开口说话了:“小人认罪!”
苏文秀和吴宗道首先心里一沉,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赵毅。
赵毅双手虽然被拷住,可他反应如电,瞬间扑到柳青的身上,用双手扼住柳青的脖子,嘶声吼道:“你放屁,你他娘的在说什么!”
赵毅是军人,力气极大,一瞬间的功夫便将柳青扼得面色涨红。
好在两边衙役反应也不慢,一人执杀威棒便朝赵毅的背上敲了一记,赵毅这几日身体虚弱,这一下便将其打得痛叫了一声,双手松了开去。
另一名衙役立时将其从柳青身上拖了下来。
按理说有人认罪赵毅理应高兴才是,这般反应实在出人意料,唯独苏文秀和吴宗道二人心知不妙,最不想遇见的还是遇到了。
柳南烛和柳青早在被传唤前便提前串供了!
想来是柳家做好了一切应对准备。
吴宗道心中焦急,不免语气上有些不善,“柳青,如此大案,你说清楚!”
柳青捂着脖子缓了缓,咳嗽了几声后面色渐渐平静,道:“小人有罪,小人奉家主人之命给小姐服用不该药,小姐不肯,小人情急之下动了粗,不小心误杀了小姐。小人担心家主人怪罪,这才将罪责推给了赵毅。”
“你放屁!”
赵毅被衙役死死摁住,仍窜动着身体高吼道:“分明是柳南烛那老贼要我认罪,以求速决此事。是他失手杀人,是他亲手弑女,关你什么事?你这鸟人无妻无子吗?要给那老贼顶罪!”
“住口!”
吴宗道大喝一声,指向赵毅道:“赵毅,替人顶罪藐视律法,你知道这是什么罪过吗?”
这话说了,连柳青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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