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荼靡一路通畅,竟是奔着龙霆殿而去,龙霆殿是东宫的主殿,太子的寝殿。虞国太子虞白登基后并没有搬去主宫,而是依旧住在东宫。
不为别的,而是为母妃翎羽夫人守孝,因为当年以品貌上乘响喻四国的翎羽夫人在两年前的皇室大乱中自缢于东宫
是以虞白不愿搬出东宫,还一如往昔地住在龙霆殿,以此被称为孝道之典范。
已是午夜,龙霆殿却是灯火通明,不见颓色。叶荼靡找了间院子换下了一身黑衣,黑衣下是浅色的袍子,虽是单调些,却是出奇地清丽雅致。
她就这样大刺刺地走在宫里,期间巡逻的禁卫军明明看见了她,却是熟视无睹,自然地略过她,继续巡逻。
刚走到龙霆殿,便有人迎了出来。
“姑娘来了?皇上已等多时了。”这个宫女她是认识的,翎羽夫人身边的人,当年她陪翎羽夫人赏花作曲时,便是这位宫女在一旁侍候,现如今跟了虞白也是情理之中。
“红姑好。”她低眉道,这人一见便不是普通的宫女,脚步轻快,体态轻盈。如今的身份绝不会只是个宫女那么简单。
“姑娘莫要折煞奴婢了,这边请吧!”红姑嘴上虽是这样说,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叶荼靡跟着她一路走向龙霆殿,心底却是越发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姑娘。”龙霆殿外的宫女内侍唤了一声,便也随着红姑退下了。
叶荼靡站在殿门前,踌躇半刻,还是推门而入了。
入目便是一双寒眸,原是虞白就站在门后,等的便是她推门而入。
“民女叶荼靡,见过皇上。”叶荼靡敛眸,规规矩矩地福了福身子。
“好久不见,阿靡。”一只大手伸到叶荼靡的眼底,这是这位年轻帝王的手,白皙修长,却是覆满细茧,他向她伸手,一如经年,她向他伸手一样。
只是如今韶华不复,我们都不再单纯。
叶荼靡没有覆上那双大手,自然地避开他灼灼目光,起身。
“今日算荼靡欠皇上的人情,他日必当相报。”她这样说,眼底却是凉薄无波。
“阿靡,是我登上这至尊之位,是否是错?”虞白道,他没有自称朕,而是十分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叶荼靡有些讶异,终是忍不住抬眸看他,眼前的少年帝王与初时所遇的狼狈少年重叠。
他还会像从前一样唤她阿靡,他没有穿皇袍,而是一如既往的脱尘白袍,弱冠如玉,有着连她也艳羡的容姿。仿若清风明月,冠满风华。
她一年前便知道江山易主,而登基的不是别人,而是虞白,那个世事淡如尘,身不染铅华的白玉般纯净少年。
而今看着他依旧身着白衣,忽然有些晃神。
“皇位之争,本就无对错可言,皇上此言今后便不要提了。”
“嗯,进来吧,许久不见,要不要来一局?”两人在门口杵着也不是事,便进了殿宇,择了一方雅致的软榻下棋。
叶荼靡一时也不知该做何言,毕竟现如今在她面前的男子再不是当初那个纯净可人的虞白。
“那么民女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一种很陌生的感觉自两人心中升起,从前种种如过眼云烟,此时的相逢倒是陌生疏离,没有谁还有当年的影子。
若还是当年的叶荼靡,何曾会懂那么多礼数,又何曾会这边拘束疏离。若还是当年的虞白,又何曾会眼底溢满苦涩,又何曾会掩藏心思深沉难测?
两人坐在榻的两方,各自执子,棋局诡然,暗里厮杀,面上都不动声色。
思绪回朔
漫天梨花里,一方石桌上,他们也曾这般各执一方,黑白棋子交错,叶荼靡会巧笑嫣然道:“阿鱼,注意了哦,我要放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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