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桐的十月比平京更早的入了冬。四处皆是枝丫枯干,寒风凛冽。人们早早地就裹了棉袄,以抵御严冬的酷寒。
乾元观身为道门圣地,一年下来,大大小小法事诸多,但由寂郡王主张为整个北地祈福的法事几乎是两三年才来一场。
针对于此,乾元观提前几天就清了山门,一心一意为此次的法事大做准备。
法事三天,将由乾元观观主王真人主持。
当王真人听闻闻名天下的九云大人亦在上桐,自是万分敬重的将他请至乾元观。一为论道,二来恭请他能在旁协助他做法事,为上桐祈得来年风调雨顺,解厄禳灾。
楚九云向来随性,王真上相请,当即同往。
民间得知九云大人在乾元观,不少有灾厄缠身的人早早的就赶了过去。有身份的人能勉强入观,平民百姓只能巴巴地守在观外。
法事头天一大早,赵纯儿就被李管事接到乾元观,诚心斋戒,沐浴熏香,到时也要为她祈福解灾辟邪。
作为赵纯儿的随身大夫,秦小川自也免不了要随行。
眼看赵纯儿不日将彻底恢复,秦小川心情也渐轻松。此来乾元观也免不了多了分瞧热闹的心思。
一番收拾之后,赵纯儿精神头也给提了起来,毕竟身为小孩子,哪有不好奇之理?当下就央了冬梅冬青带她到道观四处转转。
她要转,当然也少不了秦小川的陪同。
因为要住几天,以秦小川的性子,也带了一应换洗衣物。不及自己去收拾房间,只得嘱了与她一同前来的杜若童帮她打理。
对于杜若童,从这几日的相处,她发现她真的是一个非常实在又话少的人。多做少说,眼明手快,比荷花那个不懂观风色的话唠要强上不少。身在王府这个险地,倒让她多了一份安心。
至于小不点儿,她怕被王府的暗梢盯着泄了身份,只准它在天黑人静的时候拢边,其余时间,一律自己找地儿去玩。
冬梅和冬青小心翼翼地推着赵纯儿从客房往灵霄殿去,不想赵纯儿忽然一指不远处,“看看那个是不是姨妈?她今日怎么穿得好奇怪?”
她所指的地方,正是乾元观的一处侧门,那里站了五六个善男信女,皆一脸虔诚地围住一人。此人一身布衫,背影单薄的坐在木凳上,正对一个跪在他面前的老者说着什么。
在他身后,只见穿得素净的徐明兰与一身大红衣裙的百媚仙子招摇地站在那里,两人也不见说话,只是端端地看着坐在木凳上的人。
“小姐是不是要过去打个招呼?”冬梅问。
赵纯儿歪头想了下,指了指木凳上的人,“我要看那个人。他是不是在给人算命?”
冬梅抿嘴一笑,“那是九云大人,他可不轻易给人算命。恐怕是那位老伯家有什么灾厄,他在给他化解吧?”
秦小川定了下神,呵,这一瞧,还果真是楚九云,这神棍,莫不是在这里招摇撞骗?
她也不由随了赵纯儿一起走了过去。
“老伯但请放心,家中起火,屋中被盗,皆与新妇无关。夜之所梦,些微邪秽而已。稍后老伯只要到三清殿上几柱香,回去之后便会清静。”
“可是不是老朽不相信大人,实在是这次的大火差点烧死小儿,新妇却无恙,老朽实在怀疑那新妇是个扫把星进门”
楚九云笑了笑,“一灾一厄天注定。老伯家福泽深厚,又怎会娶回扫把星?您只管照我说的去做。”
那老伯仍跪地不起,“这个老朽心里惧怕,实在想休了那新妇。”
楚九云语声温和,眼里的笑容却敛去,“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老伯若休了新妇,那是与人为恶。就算祖上积了福泽,怕是也难解老伯之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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