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东宫(1)(第1/2页)  慈庆宫词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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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秋两季难消永昼,立冬之后日子却过得飞快。还未及冬至,十四年的第一场雪便簌簌扑落。前一日房迮从宫中出来,天气便很阴沉。虽然时候有些晚了,原本青白的天空泛出芙蓉般的粉红。

    见此天色,房迮渐无所想,便唤房中几个大丫鬟取炉温酒。酒自然是新酒,今岁秋尽时方从南边来的桂花酿,旧在家时谓之冬酿酒。天王房选喜饮桂花酿,女帝遂向南需索,好在这种米酒本来便是南人家中户户皆备的。但其酒一至京中,便身价倍增,王公贵族争相购之。不过米酒性甜,北人多不惯饮之。

    房迮围着毛领斗篷,坐在厅舍轩敞处看雪,眼前火炉渐热,桂花在铁釜中翻浮飘转,绿沫如蚁,桂花的清香与米酒的甘洌香醇交织在一起,虽还未饮,却已醺然。

    因这本非房迮饮酒的时候,炉子是屋里取来的,下酒菜却还未备。待酒已温,丫鬟书屏c娇莺才端上四个斗彩高足碗,书屏脸上晕着淡淡的殷红,不只是新染的胭脂,还是这傍晚天空的色彩,她低眉浅笑,将高足碗放在矮几上靠着房迮的那一侧,道:“二爷,这是府里新糟的鹅掌鸭信,这咸水花生是今儿早上宫里赏来的,说是照着南边家里的法子做的,与京中不同。”

    娇莺搬出了罐子在一边调蜜,备着一会儿房迮醒酒。她一边儿揉着一个红彤彤的脐橙,笑道:“二爷今儿个高兴,书屏你这么讨巧儿,二爷必是赏的,届时可别忘了我这儿一份呐!”娇莺揉开了脐橙,一瓣一瓣地剥下来,拿了个罐子匀了一底子的蜂蜜,又铺了一层脐橙,再又是一层蜜,至罐子满了方止。渍好了脐橙,便封了罐子放在一旁,另取了一个小铁壶煮水。

    房迮听着她们谈笑,只顾摇头饮酒,不发一言。才吃了一盅,门上小厮便进了院子,在院子中道:“二爷,宋小相公来了。”

    房迮披衣而起,才至帘栊处,便见一个衣冠如雪的少年人走将入院中来。房迮倚在门边,笑道:“我道是谁,原是你这个酒鬼。知道我这儿正煮酒呢,就巴巴的来了。”

    少年阔步而入,解下斗篷交给身后的丫鬟,如在自家中一般,拱手为礼,道:“房二爷此言差矣,你我两家比邻而居,我两人的院落又紧相连属,你这儿便是得了一碗翻新样儿的花生,我那里也是知道的。听你一人饮酒,我怎能不来。”

    原来这宋小相公便是如今首辅大人宋顾庭的长子,名唤宋浚,年只十八岁。虽然房c宋两家并未有什么亲戚来往,可如今宋顾庭向与房选相与,自与房迮也属同辈,而他的儿子本算是下一辈里的人了。可宋浚与房迮年岁相去不远,平日住的也近,故常常来往。

    宋浚其人虽风采俊逸c志格高标,私下里却也是个有趣之人。譬如他待旁人都是冷冷的,人道他“俨然小宋相”,可到了房迮这儿,便几乎成了可以呼朋引伴的酒肉朋友。他年仅十八岁,还是读书的时候,虽未下场试闱,却常常被告诫要勤于课业。而与房迮相与,便少不了歌楼酒肆这些地方,一夜十里欢喜场c温柔乡,大抵大家也有些相属的兴趣爱好。

    他来房家,也是他父亲所不允许的。好在如今他父亲公务繁忙,平日须在部里待到傍晚方归,偏生他母亲教子不严,便偷偷跑出来,到了这府里。

    两人畅饮才罢,又谈了一席话。宋浚才辞去。

    哪想宋浚才回到家中,便有小厮垂着手上前,低声附耳与说道:“大爷,老爷回来了。让您立时上谨愚堂去。”

    宋浚立在雪地里,精神又清醒了数分。抬袖嗅了嗅自己衣间,讨巧儿这冬酿酒气不重。便整衣冠,振袖上谨愚堂去了。

    方上堂去。便见父亲当下坐在堂中交椅上,已换了家常衣服,但是那威严仍在。宋浚不敢造次,垂手请了安,却是许久不闻父亲说话。

    天寒地冻的下雪天气,正堂却不曾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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