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脏”字宛如利剑插入白惜棠的胸膛。
原来,在他的心目中,她是这么的不堪
可怜她还以为他把她从白府救出来,记得她喜欢吃核桃酥,待她好,是因为他们也许有一丝能当朋友的可能。
现在,她终于看清了。
他们不是朋友,这个时代不像她所处的时代,彼此之间能够因为一句话或一顿饭重归于好。
这里只有欺骗,和利用。
真是悲惨。
胸腔冒出这句话时,白惜棠不知是在感慨这个时代,还是在嘲讽自己。
她明亮的眸晃了晃,最终定定的看向他,“既然如此,我滚,可好?”
每每这种时刻,白惜棠总是平静得出奇。
她淡漠的表情好似目空一切,仿佛世界末日也不足以在她的眼中泛起一丝涟漪。
虽然问的是疑问句,但却是不容拒绝。
语落,白惜棠大步走出书房。
在路过舒子圣身旁时,她很诚恳的道:“抱歉。”
毕竟她错在先,道歉应该。
但也很感谢这句“抱歉”,让她一瞬间看清了很多东西。
刹那,彼此擦肩而过。
白惜棠走入霞光万丈。
舒子圣立在阴影之中。
他沉默的站着,空洞的眸望向静静躺在布帛上的发簪,表情渐渐变得沉重,似乎陷入了一场他极其不愿回想的记忆之中。
“嘎吱~”
木门随风微微晃动,像在拉锯人的内心。
一个娘里娘气的声音自门外响起,“爷,都过去了。”
舒子圣看一眼走近的礼,不言。
礼无奈摇头,“奴家晓得您只是太气了才无意伤了狗爹可计划才刚开始,您确定您要把狗爹气走吗?”
舒子圣步至案几前将发簪收好,“谁说本王要放她走了?”
此时,前院。
白惜棠气势汹汹的要走,却被侍卫们拦下,说天色已晚,王爷吩咐谁也不准出府。
无论她好说歹说,这些人都跟铁一样,充耳不闻。
若是以前,白惜棠说不定早打出去了。可换作这么一副孱弱的身子,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往回走。
前门不让出是吧?姑奶奶自有道儿!
心里憋气,她看哪儿偏僻往哪儿走。
直到来到院墙,她估摸着外面应该就是巷道。
不顾身上的伤口,白惜棠往离院墙最近的一棵树爬。
她硬的做不来,这等需要技巧的还是可以的。
那只阴险的哈士奇,说翻脸就翻脸,她瞎了眼才相信他!
越想越憋屈,白惜棠行动迟缓的爬到树枝上,气喘吁吁。
身体实在吃不消,又累又痛,休息一会儿,只有一小截就可以爬出去了。
垂头丧气的靠在树干上休息,一轮圆月当空,白芒泼下,清冷得人心生惆怅。
自古望月思乡,此情此情,白惜棠莫名委屈起来。
也不知道爸爸现在好不好?是不是急得到处找她?
亦或者时空扭曲,她早已消失在那个世界,没有人会记得她?
胸口发梗,一句酸溜溜的诗从她喉咙倾泻而出,“阳月南飞雁,传闻至此回。我行殊未已,何日复归来。”
寂静之中,有节奏的掌声响起。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好诗,好诗。”
此音温纯如酒,绵绵如雨,柔而不弱,仿佛一曲弦乐,叫人听了心生暖意。
白惜棠侧目,见一白衣男子缓步而来。
他发冠高束,面容皎洁,与这天上明月一般温润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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