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晨光挥手屏退一众老臣,心中郁结愤闷,侍候在一旁的常公公递上一杯清茶,缓声安慰道:
“皇上,今儿个轻歌郡主来看望太后了,您是否要摆驾万寿宫。”
“嗯,轻歌来了?”瑾晨光来了兴致,起身向外走去,“去瞧瞧。”
接连着这几日均是阴雨绵绵,淅淅沥沥并不爽快。湿度带来寒气,温度骤然又冷了几分。
枯黄枝叶凋零,扑向大地的怀抱,车轮碾压过叠起的枯叶,徒留一道长痕静默。天一冷,心中就生起莫名懒意,骨子里本就不勤快的冷大爷就愈发不想动弹。
今日是二十六号,时间越靠后寒气越重,冷络薄唇已经白紫,眸中的紫气抵挡不住,看得人心生恐惧,小孩子不被吓哭吓跑也就算了。
“爷,贺家贺伏求见。”
汀兰音调放低,看着面前已经被包成粽子的爷,哼哼,这都怪尧青那个死心眼,他家主子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都不晓得变通一下。
“唔”嗓子蹦出单音同时把身上的件件珍贵的大衣脱下,一会儿,又重归了那个俊妙的美男子。
“冷爷,今日贺某专来辞谢当日”
“停,那日可跟爷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是你们家长辈联合的事。”冷络垂下的眼睑有一下没一下的合住,“爷不感兴趣。”
低沉下去的尾音几分惺忪,几分朦胧,欲睡却不得的脾气也显透几分。
贺伏沉思,轰然炸开乱的不行的脑子在这平淡的话下顿归平静,梳理那日的行为,本就漂浮在水面的真相一下浮出。
一道视线直勾勾盯上打着瞌睡的冷络,不是杀气而带有幽怨,尧青不满的看向要倒那儿的冷大爷,碎碎念个不停:
“主子说让你好好穿衣,好好保暖。”
“主子说让你别处来见客,这几天在阁里修养。”
“主子说让你别动脑子,静谧一点。”
“主子说”
岸芷进来给爷泡茶,听到尧青像老太婆一样没完没了,便忍不住翻白眼。
念经般的语调正正板板,瞌睡虫吓跑的躲远了些。冷络拂手便是呵欠,直接忽视碎碎念的大活人。
“爷,虽说不是您的帮助,但我还是要感谢”
冷络食指敲打面具,冰霜相击清脆灵动。贺伏自从进来一直低垂头,思索转了几念间。
“爷,花,贺家主求见。”
婉转入耳的话漫上一丝不耐烦,平常清静的很,怎今日这么多人来!
冷络掀开眼帘示意尧青,对方却是突然来了小脾气,故作没看见。冷大爷轻笑,让岸芷稍安勿躁。
“冷爷,贺某今日来明已说清,那在下就现行告退。”
青衫后退,至一半时扭身出门。
贺伏行至庭院中,迎面就看见两家长辈有所说笑,再想到之前的行为,那一切就说的通了。
贺柳两家准备在宴会说要联姻的事他是知道的,想来在这之后花家来人,劫了胡。
他的父亲他还是知道的,为了家族利益一开始说好的信义又算得了什么。柳家想和贺家联手在宴会上吞下花家这块肥肉,野心虽大理智却不够啊,反而毁了自己。
柳家家主并不是没有脑子,他身边的军事柳如忻也不是没有脑子,当时瞬间的激将法只要有一人清醒就足以稳定大局。
只是这激将法用的是婚事,柳如忻不爱他,但是那个女人的掌控欲难说她不会失去理智。
呵呵,花家贺家真是打了个好算盘啊!
贺伏看着两人的身影踏进偏厅,冷笑这信,讥笑这情,讽刺这义。心中的贪念大,说再多又有何用。
太阳缓归,残色映照一片红艳,血色弥漫,拿什么冲洗这血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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