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司韶就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猛击了下似的。
可是,他不懂那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
那时,他只是觉得,一定是自己觉得观察这个小丫头片子十分有趣。
其实,叶幸的诗文课业,只能称为,与同龄的其他稚儿相比,她算出类拔萃,可是,这远远比不上庞雷口中那些有惊世之才的女子。
她有天分,只是——
她的才华,并没有到能与那些出口成章的才女相提并论的程度。
可是,司韶低头看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木匣子。
那木匣子里,放着的是,当年叶幸流着泪埋在树下的课业。
司韶苦笑了起来,叹着气摇了摇头。
自己珍藏的木匣子里,放的是她不要了的曾经。
而她闺房的柜子里,珍藏的确是那个安国人当年用过的用来喝水的竹筒。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单单是想到叶幸小时候伏案写字的样子,他的胸中就能涌上一阵暖意。
单单是那个一脸认真的表情,就能吸引得自己挪不动脚步——
还有那年,她在树下抽泣着埋葬那些诗文的样子。
是她让自己知道了,何为不忍,何为心生爱怜——
而庞雷显然不知道自己好友现在的所思所想。
“——好,你不愿让我为你引荐那位清倌,这也罢。”那厢,庞雷还是一脸的忿忿不平,自己的好朋友竟然能看上叶幸这件事,似乎让他很不畅快,“你刚才说的,只是小丫头认真做事时的样子罢了,那也能称得上是你喜欢她的理由?依我看,你大概是没见过几个会做诗的女子,所以才会见了一个女子写文作此就让你记在了心上——”
“她不只是会这些,她还会武功。”司韶无法忍受自己的好友将自己的妻子贬得一文不值,不由自主地开口替她辩解。
叶幸好歹也是跟随司歆在武师手下学习过,称之为花拳绣腿有些贬低之意,但司韶相信,叶幸的武艺,放眼全城主府,没有几个女子能比得过她。
“就她那身手?!也配说会武功?!”庞雷吃惊得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自己的好友说出这种大言不惭之语竟然还能面不改色,“随便找几个练家子来就能把她撂倒,你若是真喜欢身手好的女子,也不至于委屈自己和她凑合啊?说实在的,我认识几位侠女,为人豪爽,我与她们,称得上是好友了。我告诉你,她们那身手,真是——那刀剑舞将起来,四五个男人近身不得,若你愿意,改日——”
司韶听不下去了,冷着脸打断他,“我已有妻室。你还要为我引见女子,倒是何意?你与那些女子,真的称得上是好友?若真是好友,你该为她们引见还未婚配的青年才俊,而不是我。”
“你倒还教训上我了?我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你?!你和叶幸在一起,到底有什么好的?!她哪里配上你?!得,配得上配不上咱们先两说,咱们现在就单单说你现在这个病歪歪的样子,还不是都是她害的?!要不是她,你现在会这样虚弱得连马都不能骑?”庞雷一脸的痛心疾首,似乎司韶不接受他的好意,就是他不识好歹。
“这——这病,是我自己身体不争气,怎么能怪到她身上。”司韶幽幽地说。
庞雷见司韶此状,也自知是自己失言,不应该在这时候戳他的痛处,便闭口不再言语。
庞雷消停了,不再嚷着要良清将叶幸的衣服和被子寄回苍顺城,司韶也似乎因为刚刚和庞雷的争吵耗费了大量元气,便拥着花被,倚在马车的壁上。
说起来,真的,不能怨叶幸。
都是自己的身体不争气。
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因为叶幸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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