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婆娑,星光稀薄。
封屹见外间久久毫无动静,这才穿好衣裳,摸索着走了出来,却见影影绰绰的烛光旁,柏歆已经枕着帛枕趴在桌上入了眠,点点亮光透过她纤长而卷翘的睫毛在她的脸上映照出长长的阴影,柔和的烛光衬得她袅袅婷婷。
他细细聆听了她均匀的呼吸声,这才带着淡淡笑意,竟是笔直的走到柏歆身侧,因他双目虽并不是真的完全失明,视物也仅是是隐隐约约看得并不甚分明,是以,他微微俯身,凤眸微眯,就这么近距离的打量了她半晌,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试探性道,“柏兄?”
睡梦中的柏歆只是懒懒的摸了摸鼻尖,头翻了个方向,依旧丝毫没有醒的迹象。
封屹不知此时他的脸上又不知不觉地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他揽上她的后腰,轻轻松松地将她横腰抱了起来,一步一步稳健地走到床边,将她放于床铺内侧,细心地将她褪去鞋袜,盖上锦被。
“久违了”他如是轻喃着,手微微一扬,那几盏忽明忽暗的烛光骤然熄灭。
夜色渐浓,一室之间万籁无声。
柏歆是被刺目的阳光给灼醒的,她睁眼,金灿灿的阳光直射她的眼里,晃得她有些晕,她起身揉了揉眼睛,洗漱完毕后,才反应过来,昨天她好像靠在桌子上便睡着了,怎么早晨,却是在床铺上醒来的?
她寻了一圈,左右不见封屹身影,便打开了房门。
房门外,一身深蓝色制式服装侍卫打扮的男子立在门口,似是等了她很久,见她开门,才行礼道,“见过柏公子,我家王爷已于昨夜安全回府,柏公子大恩,令我家王爷不胜感激,责令卑职留下向柏公子致谢,略备薄礼,还请公子笑纳。”
柏歆颔首回礼,“劳烦阁下久候。”
送走那侍从,她才进屋打开那盒木匣,竟是一颗成色上乘的夜明珠,只一眼,便知其价值连城,这个康王,倒似很了解她的喜好,只是,就这么不打招呼的离开,也是挺不够意思的。
她稍加收拾了一会儿,便准备下楼找掌柜的退房,在她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住在她正对面的门也被打了开,她便好奇地看了一眼,那面那人似是有所察觉地同时看了过来,刹那间,两人四目相对,同时怔了片刻。
对面那人长亭玉立,身着一身白色锦袍,腰间是一条宝相花纹的银带,剑眉星眸下,鼻梁高挺,薄唇微抿,不染自红,气质可谓绝尘拔俗,贵气逼人。
柏歆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红衣似火的一抹黑黑的掌印,顿时觉得自己硬生生被比了下去好几个台阶。
她哀叹,真是对家啊对家,连随意挑的客栈,都是住对门。
金陵城中,她的墨袖楼,表面为一家赌坊,实际上却是养了一堆杀手,专收钱解决那些为富不仁c狡诈卑劣之人。
而他的听风楼,表面是用来让文人相互切磋学问之地,暗地里却养了一堆细作,专收钱帮忙打探豪门辛秘以及文武百官暗地里的龌龊事。
她以赌会人,他以文会友,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对家!
江湖中人都说柏歆专横跋扈c下手狠辣,双手染满鲜血,殊不知,她从不滥杀无辜之人。
江湖中人都说丰华温柔敦厚c谦谦君子,殊不知,他为了打探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又是害了多少无辜之人。
柏歆看着丰华,无精打采地打了个招呼,“对家,难得还能在这种人烟稀少的小镇看到你。”
丰华谦恭有礼地笑了笑,声音浑厚低沉,带着点点柔和,“柏歆公子,久违了,鄙人在此是为了拜会陈老爷,柏公子呢?”
柏歆看着丰华这一副谦谦公子c温润如玉的样子,想着这人不论从皮相上看,还是从行为举止上来论,的确是满分,怪不得,有那么多不明真相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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