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白笑意依然，唇角的弧度若有似无的变淡：“京兆王殿下，太皇太后已经不理前朝事务多年，后宫干政于太皇太后名声不利，奴婢相信，您一定是不愿意让她老人家为难的。”

    拓跋太兴被她噎的失了言语，顿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那，既然如此，本王就先告退了。”

    “奴婢恭送殿下。”

    拓跋太兴刚转过身子，脑海里忽然晃过贺楼琴那张脸，思量着又迟疑地回过身，对上云白诧异的神色说：“呃，本王府中有位侧妃，姓贺楼，不知杜内司可否识得？”

    攀关系竟攀到自己的对头身上去了，云白有些莫奈何，但还是答说：“贺楼侧妃曾是内廷女官，任职典禀大监，是奴婢的得力下属。”

    “竟有此事？”拓跋太兴拍手大笑：“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原来爱妾还同杜内司由此交情。”

    “京兆王客气了，奴婢身份卑微，如何敢与侧妃娘娘相提并论。”

    “哎，”拓跋太兴摆手：“杜内司可是太皇太后面前的红人，执掌整个内廷，若说起女子掌权来，除却太皇太后，杜内司便是再聪慧也不过了。”

    拓跋太兴目光如炬：“呃，不知杜内司是否能看在爱妾的份上，指点一二。”

    云白虽同贺楼琴有些龃龉，却不愿将这等小事迁怒到旁人身上，更念着拓跋太兴秉性并不十分恶劣而存着劝慰之意，于是便道：“殿下出身尊贵，更得皇上器重，这其实是见好事。只是”

    拓跋太兴：“只是什么？”

    “只是赈济百姓，开仓放粮事关天下安定，殿下实是不该在这件事情上有所轻怠。”

    拓跋太兴是个直爽的，听了云白的话脸上一红，细思之下又是一白：“本王”

    “殿下莫同奴婢说，奴婢管不得您什么，但是太皇太后和皇上一直对您寄予厚望，黩货之事也委实让两位主子对您失了信心啊。”

    拓跋太兴抬起头，和云白柔和的目光对视到一处，表情慢慢沉重下来。

    拓跋太兴缓着步子走远，云白看了两眼后正欲回宫，侧目时却望见丹陛下散骑常侍李冲快步走了过来。

    云白下意识地皱眉，太皇太后青天白日地私会外臣原本就不大妥，偏李冲这两日还接二连三不顾礼数地白日入宫，未免太也叫人为难。

    “快去禀告太皇太后，就说李大人来了，问问她老人家见还是不见。”云白转头对着殿外的小宫女轻声道。

    那宫女立刻应是，转过身子进了宫门。

    云白上前两步迎过去，对着李冲躬身：“李大人。”

    “杜内司。”李冲对着云白匆匆点了点头，“下官求见太皇太后，还请你代为通传。”

    这时宫门发出响动，云白事先打发的小宫女低着头走了出来，依次对着云白和李冲行了礼，这才继续道：“内司大人，太皇太后请李大人进去。”

    云白侧身做出请的姿势。

    李冲掀起长袍衣摆，步履匆忙地迈进门槛，在他身后，几个宫人徐徐合上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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