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此时正好跑到了披香殿正门口，听到启玥悲愤的叫声，吓得随殿外的守卫一同跪了下来。

    常禧正在殿门口徘徊，见到白芷前来，上前询问道：“白芷姑娘深夜前来，是不是琪贵人那边出了什么事？”

    “禧公公，我们贵人娘娘生了！”白芷抬起身子，边说着边向前跪行了两步。

    “白芷姑娘请起，随我来。”常禧引着白芷向着披香殿内殿走去。

    白芷随常禧转入内殿，她慢慢走近，看到湘妃娘娘已经醒了，她躺在皇上的怀里，痛苦而无力地哭泣着。而拥着她的皇上，亦是满脸泪痕，仿佛伤心欲绝的人是他。

    皇上，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明明是他亲手打掉了他们的孩子，可是看起来，他的痛苦比湘妃要多得多。

    白芷突然打了一个冷颤，面前的皇上比平时更让她害怕。

    “皇上”，常禧上前禀告：“钟粹宫的白芷姑娘来了。”

    “让她走”，启玥懒得多说一个字，只想静静地陪着怜香。

    “皇上”，白芷知道自己再不说肯定是会被赶走的。她忙跪下，向着他们磕了一个头，然后说道：“皇上吉祥，湘妃娘娘吉祥。琪贵人刚刚生下皇子，奴婢前来，请皇上去看看我们贵人娘娘和小皇子吧！”

    启玥听得她言，转头过去看向怜香。怜香本紧握住自己手臂的双手倏忽之间变松了，她的哭泣慢慢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悲哀凝滞的表情，她就这样呆呆地仰望着，似是她的三魂七魄都已离开，只剩了一个孤零零的躯壳。

    这几年的时光，他们二人琴瑟和谐，已是心意相通，怜香此刻为何如此他又怎会不知？

    “皇上，琪贵人正盼着您呢！”白芷再叩首。

    “皇上”，怜香的声音轻轻地唤着他。

    启玥将自己的侧脸贴近她，温柔地对她说：“不要跟朕说，让朕去陪别人，朕只想陪着你。”

    然后他冲着跪拜在床下的白芷和她身边的常禧说道：“钟粹宫琪贵人晋琪嫔，常禧，带她宣旨去吧！”

    “皇~”，白芷还想再求求皇上，常禧瞪了她一眼，她吓得低下头，眼珠滴溜溜转了转，再一叩首道：“奴婢替琪嫔娘娘谢过皇上，奴婢告退。”

    白芷随常禧退出披香殿内殿，离殿之时她转头望了望，皇上抱湘妃抱得更紧了，湘妃娘娘小鸟依人般靠在他的怀里，双手环在他的肩头。

    如果是今日之前，白芷见此，一定会无比羡慕湘妃娘娘。羡慕她美貌无双c聪慧温良，羡慕她拥有全天下女人都难以企及的倾世独宠。可是现在，她觉得湘妃娘娘是如此的可怜，拥着她的人c她自以为可以依靠终身之人，却是亲手喂她堕胎药c杀她亲子，令她身心痛苦的人。最可悲的是，她对此，并不自知。

    或许，能够如自家贵人娘娘一般，虽无甚宠，但能求得一世安稳，已是难得。

    白芷心内五味杂陈，随着常禧离开了披香殿。

    殿中只余下启玥与怜香二人，时光仿佛静默。

    “琪嫔，比臣妾有福气。”怜香依然呆呆地仰望着。

    “不许胡说，朕的香儿是最有福气的。”启玥抱她抱的更加紧。

    “我们的两个孩子”，怜香还是这样呆呆地仰望着，没有泪水，没有表情，就这样怔怔地说：“两个孩子都没能保住”

    “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启玥不顾一切地吻向她，床头的小圆桌被他撞的摇摇晃晃，桌上的药碗打翻在地，碗中剩余的汤药混合着点点药渣四散飞舞。

    －－－－－－题外话－－－－－－

    同心而离德，忧伤以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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